见她越说越离谱,盍邑哭笑不得,不顾她的挣扎将人紧紧抱入怀里,才终于开口道:“我不走,你别怕。”
他知晓她心里的恐慌,故而不仅未因为她对自己的误会而产生恼怒,反而愈加心疼怜惜。
听得这句话,蔺紓才停止挣扎,在他怀里脱了力,张口便咬住他的肩头,眼泪滚滚,低声呜咽。
荆州有难,民心惶惶,他是有想回去的打算,但只怕宪元帝不肯放人,从入京至今,盍邑始终摸不透这位圣上到底要做什么。
有哪位帝王会将一个驻管封地的侯爷留滞首府如此之久,他待在京城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原定的期限,虽然已没了起初的不安,但心里的那点警惕和疑虑还是久久无法消散。
幸而入京以来未曾发生过与他相关之祸事,
又加之心中有了牵挂,时日一久,他反倒不舍得离开了。
盍邑心中已有把握,故而才敢在早朝中出此下策,只为“逼”宪元帝重视这次荆州之事。
身陷险境却久久无人驰援,身处水深火热中的荆州百姓们实在是等不得了 。
蔺紓听了他的解释,松开嘴巴,肩头上绯色的官袍湿了两圈,显然是她留下的牙印。
她吸了吸鼻子,难为情的抬眸看他一眼,羞愧道:“对不起……”
“可是你也应该同我说的……”浓密的眉头聚在一块,娇俏明艳的面容上肉眼可见的委屈。
蔺紓真的很害怕他就这样一走了之,荆州这么远,离京城足有几千里,她就算是有心,怕也无力。
盍邑是那种喜欢自己默默处理所有难事的人,除非万不得已,否则都不想让在乎的人跟着他一起担惊受怕。
可他却不知蔺紓是那种有难也宁愿同他一齐承受的人。
盍邑抬指揩去她面颊上的遗泪,瞧见她嘴唇略显苍白,兴许是连口脂都未来得及上,便猜想她应是在梳妆时听到消息才赶来的,怪不得头上只挽了个空髻,毫无首饰。
他已明了她的想法,微叹一口气,缓声道:“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不会了。”
蔺紓捉住他的手,眉心微动,曼声道:“你若是同我说,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嗯,下回还要请你替我出谋划策,阿元军师。”盍邑嘴角噙着一丝浅笑,正儿八经的配合道。
蔺紓破涕为笑搂住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俩人很快便又和好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