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阙握了握拳头,未再多言一句,皇帝现在的态度叫人琢磨不清, 他们尚需谨慎才成,沉默不语看了眼皇帝才转身退下。
殿门一开, 便瞧见站在门口候着的许永嘉,皇帝恍若未见,眼里皆是寒凉。
许永嘉自始至终面上都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不卑不亢,眼见着面前的殿门又重重关上。
贺屿安跪在地上, 脊背挺得笔直, 可即便未抬头,他也能察觉到皇帝的森森目光。
“今日谋逆之事,你觉得当真是太子所为?”皇帝忽然问道。
贺屿安闻声抬头看向皇帝道:“圣上不是瞧见了吗?确凿的事, 今日宫门前百余将士多少双眼睛都看见的事, 圣上是仍旧不信?”
贺屿安眼皮耸了耸又道:“便是圣上那些都不信, 可效命于太子殿下的百余来精兵却是事实,太子擅自佣兵,起的是什么心思,圣上难得真的猜不到吗?”
这话一针见血直插皇帝心肺,皇帝便是再不想相信,可太子那百余私兵却是铁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那些人入了城,又穿过长街,又厮杀在宫门前,这事非旁人能胡乱栽赃的,不仅仅是他们瞧见了,昨夜城中的百姓也亲眼看见了。
皇帝闻声抿了抿唇,神色带了几分不悦,仍旧挣扎道:“他已是储君,朕百年后他便是皇帝,为何还要这般迫不及待?”
皇帝的一双眼睛似针一般,细细密密的扎向贺屿安。
“圣上,屿安不是太子,亦不知他如何想?”贺屿安顿了顿才又道:“知子莫若父,圣上应当知道是什么缘由。”
贺屿安又四两拨千斤的又将问题仍还给他,皇帝闻声不禁又瞧了贺屿安几眼,轻嗤了一声道:“朕倒是不知是什么缘由,本也就是唾手可得的事,永承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这天下早晚是他的。”
即便到此刻,皇帝仍旧不信太子会谋逆,皇帝的这个态度贺屿安多少是猜到的,皇帝对太子,实在是偏好过甚了。
贺屿安心下轻嗤了一声,忽然道:“臣昨日从何家姑娘处知道一事,圣上可想听听?”
这话说的突兀,叫皇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闻声一愣,须臾才皱了皱眉头问道:“与太子有关?”
贺屿安神色肃穆。点头应道:“是,只是这事不仅与太子有关,亦与皇后娘娘有些关系。”
“说!”皇帝一声戾呵。
贺屿安躬身答道:“皇后娘娘凤体是否很不康健,近来应当再难弥留了。”
皇帝闻声猛的站起身来,面上不可置信,皇后的事情,皇帝早封锁了消息,外头只知皇后为国祈福多年不理后宫一心礼佛,从无人知晓,实际皇后身子早萎靡的不成样子,如今连进食都很困难,每日都是拿参汤吊着,已她如今的身子,至多再撑上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