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功夫,撤出来的人三路人马,分作上下游会合了。
柴纶从上游过来的,绕的最远的大营中门,跟从靠近上游处的东门会合时,才发现对方竟然只出来五六千人,他们这两支加起来有四万五千人,现在只剩下两万多一点,伤亡近半。他的心头剧痛,瞧见前方的那一千多人,心头发狠,道:“拿下他们!”
他带着人便往前压去。
军工部的工兵们把最靠近岸边的船点着后,对于更远的便碰不到了。船跟船之间隔得极开,根本过不去。他们原本想开船过去,可根本不会开船,且远离江边的船非常晃,晃得脑袋直发晕。再加上对方鸣金收兵,肯定会有人撤回来,一群人当即一合计,回到岸上,列阵,重盾兵打前排,后面刀兵结成方阵,准备拖住他们。
大营靠近江边的南门中,冲出大队骑兵,分别朝着上下游方向赶去,阻止撤退的这些人。
至于还留在大营中的,已经成了溃兵弃卒,先留在里面。
横断江防线军队自己的大营,闭着眼睛都认识路,想要在里面甩开一群迷路的兵卒子,轻而易举。
步兵跑起来哪有马快。
柴纶刚要朝着江边的人发起攻击,就听到下游方向又传来马蹄声,扭头就看到一群三千多人的骑兵朝着自己奔来了。他的心头凛然,叫道:“怎么还有这么多骑兵?”
骑兵来袭,众人又一次心头慌乱,正欲迎敌,突然,后方响起了震耳欲袭的喊杀声:“杀——”
声如滚浪一层层的碾压过来。
在他们后方的荒草地里,铺天盖地的黑甲军正在奔过来。
柴纶抽出佩剑大喊:“快登船,快——”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才中午,怎么就到了!竟然把自己包围了。
他拼命拍马跑向江边,但前面的军阵阻拦了去路,正在厮杀开路,旁边的骑兵又从侧面杀了过来,很快,后面中军大营的人也到了。
中军大营的人跑得气喘吁吁的,连马都累得不行了,但数量摆在这里,气势足,极为唬人。
赶到战场的人一边喘着气,一边结阵,趁着结阵的功夫,赶紧把气喘均匀。
随着阵形排开,黑压压的大军看不到头,气势尽现。
柴绒站在大船上,看着江岸上的情形,大喊:“架床弩,快——”
手下的人告诉他,床弩的箭,昨天便用完了。
他盯着江岸,视线不断来回扫,想到找到接应岸上的人的法子,可……岸上的人已经陷入了包抄中。原本上游处能够登陆的地方就很窄了,再往上去是两三丈高的悬崖,底下全是乱石,跳下去只有摔死的份,再往下游方向去一点,那是昨天的战场,烧尸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