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登船的那一片,叫对方的一千多人的黑甲军给堵了。
他要是把守船的人派过去,只怕是人没救回来,战船也开不回去了。
很快,沐瑾率领的骑兵、堵住江岸边的工程兵,赶来的中军大营对柴纶发起了围歼战。
被团团围住的南路大军,拼死反抗,但面对着同样跟他们拼命的黑甲军,既有重盾步步压近,又有骑兵来回冲阵,打得他们溃不成军。
柴绒眼睁睁地看着柴纶和他率领的军队一个个接一个倒下,恨得目眦欲裂,却只能大喊着下令:“所有的船,撤——”
原本还有两三千人在挣抗反抗,却见到江面上的扬帆撤离,发出绝望的惨叫:“别走啊——”
回应他们的,只有来自沐瑾大军的战刀。
下游的人遭到了跟柴纶同样的待遇。
一场战斗持续到下午才结束。
期间,陆陆续续的有南路大军的人从大营里逃出来,瞧见远处的一面倒的战局,吓得根本不敢过去,拼命地往远处的荒草丛里跑。
沐瑾从早上打到下午,手臂酸得都快提不起来了,身下的战马也快跑不动了。他下了马,提着刀,说:“回大营,清理里面的残兵。今天,我们要打全歼战,死战死的同袍们报仇,灭掉英国公的这支精锐水军,总有一天,我会沿着他们来的这条路打过去!”
他身旁的兵将们回应的是喊杀声。
一群人分成五个纵队,沿着五排千总卫营,从东门进去,往西门方向去。同样,下游的大军,也分成五个队列,从西门方向往东门方向清。他们挨个千总营扫过去,遇到路不通的地方,没绕路,而是把沙袋和栅栏挪开,把底下的陷阱填上,将之前封起来的路打通,继续前行。
一场清洗,持续到傍晚才结束。
他们最后在大营最中间的校场会合。
沐瑾累得站都快站不住了,把手里的长刀当拐杖用,他迎着夕阳,看着自己手底下满身血污的兵将们,嗓子喊到嘶哑发不出声了,于是举起酸痛不已的胳膊,扬起砍豁口的长刀,冲他们喊:“胜了!”喊完,觉得这胜得有点太惨了些,实在没忍住,眼泪倏地滚落。他扔下刀,冲他们重重地抱拳,想要说点什么,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兵卒将领们纷纷向沐瑾抱拳,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远处的兵卒们见这场仗终于打完,一个个累得直接瘫倒在地。
沐瑾平息下情绪,下令全军休息。他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头看向跟在身后,负了伤的侍卫。三十六个侍卫,两个侍卫长,如今,只剩下两个侍卫。他对他俩说:“以后,你俩就是我的侍卫长了。”余下的话,哽咽住,他拖着疲累的身子缓缓走向前面的千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