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属于妖族的思维, 对心爱之人势在必得的贪婪。
但她却屡屡在想到可能会被南霜拒绝的可能性时望而却步, 如此就是许多年。
肆意妄为的花妖终于尝到情字的苦涩, 她不再嘲笑心存执念的魂魄们, 也时常在忘川边驻足,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水面发呆。她懂得了什么是怯懦,什么是患得患失,真是讨厌,要是她没喜欢上南霜就好了。
这种矛盾的心情长久的在心中存着,鬼界的生活没什么波澜,鸢歌却总觉得惶惶。而这份惶恐在近两年越积越多,渐渐达到将要溢出的程度,让她日夜都提着颗心,脑中不时会不受控地跳出个可怖的念头来。
——南霜已经离开鬼界了,并且很有可能不会再回去。
那人本就是像风一样难以捉摸的,纵使是在鬼界时,鸢歌也从来没有捉紧了她的实感,更别提突然到了个对鸢歌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来。
但对南霜来说,这却是重回故地,如鱼得水。鸢歌记得两界通路被突然打开的那天,鬼界剧震,随即是掺着金色火焰的天光从穹顶透过来,她不知所措,而她身侧的南霜直直看着天上,眼中含着的光让她不敢多看,下意识别过了头。
南霜一定是想回到修仙界的吧。鸢歌想着,强硬地忽视心头越发明显的不安,强自故作镇定地分析着,毕竟那是她熟悉的地方,而鬼界什么都没有。
那她呢,她有什么呢,她又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南霜呢。
不安的种子开出软弱的花,鸢歌只能懵懵地跟着南霜来到修仙界,看着裴琛若无其事的接近又敢怒不敢言,她觉得自己没有身份去说这件事不对,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渐渐消了心气。
没关系。鸢歌默默想着,至少南霜看起来不喜欢那个裴琛,她还不会离开她。
“——你这样一定是会后悔的。”
这种想法根深蒂固太久,让她在听到向来清冷的云端用难得强硬的语气说出这话时愣住了,好半晌才迟迟地反应过来,钝钝道:“……什么?”
面前人已经收拾好了不小心流露出的失态,但鸢歌却确信她方才抬眼看去时看到了云端眼中盈盈的水光。她
“没有什么可怕的。”云端再开口时仍是与往日一般无二的淡然语气,只是莫名显得郑重,墨色眼眸沉沉,带着难言的复杂情绪向鸢歌看来,“和你想说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在你身边比起来……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了。”
语尾收的很轻,鸢歌心中突地一跳,云端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又显出几分脆弱来,那种易碎的怅然轻易击中了鸢歌,她突然间心有戚戚,竟说不出话来。
“……我多少能理解你的考量。”
沉默片刻,云端重又低低开口道:“你们之间的事,我半点都不知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