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顿了顿,稍闭上眼睛停顿了片刻,轻声道:“……患得又患失,想要更多又怕什么都得不到,停在这里的话似乎至少能取得一席之地,那么这样也不错。”
“这种心情,我……”云端垂下眼帘,深邃若夜的眼中映着微弱的灯火,“我再清楚不过了。”
“我没办法跟你说我现在说的这些话一定是对的。确实存在南霜会拒绝你然后疏远你的可能性,我不否认。”
鸢歌心头一紧,看到那如白鹤般的女子轻轻垂下了头,抿紧了失去血色的唇,颈线单薄又脆弱。
“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后悔的不得了。”
云端的声音稍稍颤抖起来,却仍执拗地说道:“过往的每个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我为什么不说呢,有那么多机会、那么多时间,我为什么从来都没和她说过呢。”
鸢歌看不到她面上神情,却又本能地感到不该去仔细盯着此时的云端看,故而同样低下了头。她看着自己放在膝上不自觉握紧了的手,在懵懂中听到云端最后一句话,为今晚这场突如其来的谈话做结。
“等我找到她的时候,要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有多喜欢她。”
“——不是师姐妹的那种喜欢,是想要和她共度一生的那种喜欢。”
*
翌日,清晨。
挽韶打着哈欠来到院中,一眼看到云端正立在院中,她刚好收剑入鞘,显然是刚刚练过剑。
感叹着云中君真是挺勤奋,挽韶的瞌睡醒了大半,忙不迭地跑过去,云端抬眼向她稍一点头算是招呼,二人一同走到凉亭处坐下。挽韶左思右想,最终还是选用了非常苍白的招呼作为开场白:“……早啊云中君,昨晚睡得还好吗?”
眼前人面上的神情已不再像昨日从这里拂袖而去时那般强烈,云端一如既往地淡淡敛着眉眼,沉吟半晌后道:“还好,不算很差。”
知道这位也是个不爱报忧的主儿,挽韶一边随口嗯嗯应着一边细细看过对方的面色,末了又征得云端的同意给她号了号脉,这才心下稍宽道:“虽然有点营养不良,但也是老毛病了——还行,没比你走之前恶化多少,只是气血还是有些不畅,想必还是和心事太重脱不了干系。”
她说着突然顿住了,犹豫了片刻才踌躇着向云端靠过来,悄声道:“昨天你走后,我和那个南霜大吵了一架,她说的那些话、我看十有八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