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虔婆,我还怕你不成。”苏春桃顶了一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来,这时门口传来四道敲锣钹声,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是老苏家么?”
黄氏的脸一下子黑了,四声锣钹,来人又是在门口不入问话,这是来报丧的啊!
大过年的报丧,实在是晦气。
转身看去,果然,来人一身麻衣,腰间绑了一根草绳,手臂系着白纱带,她的脸色立即就白了。
“你你是哪家来的?”黄氏颤抖着声问,比起丢钱,她更怕听见自己的金凤去了。
“我是县上周家来的,来报你们一声,我周二太爷昨儿夜里老了,寻姑奶奶家去奔丧哩。”来人扬声道。
“爹哎!”周氏尖叫起来,顿时昏倒在地。
“娘!”苏春桃也是震惊不已,忙去扶她,黄氏则是松了一口气,狠狠地剜了母女俩一眼。
该死的周家,坑了她闺女,死了也就死了。
周氏也只是心血供不上来才晕了,擦过药油就幽幽的醒来,立即就哭出声,挣扎着起来要回城里奔丧。
而正屋里,黄氏则和苏老爷子争执着要不要去奔丧。
“坑了我闺女,这大过年还要我去送他,没门!我不去,要去你自个去。”黄氏盘着腿坐在炕上,讥讽地道:“我看你怎么见我金凤。”
想到金凤那可怜的样子,就是娘家也不敢回,黄氏的眼泪又来了,一边哭一边道:“我可怜的金凤啊,你命可真苦啊,那一家就该断子绝孙,就该死了给你赔罪。”
苏老爷子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就啧了一声,挥手道:“罢了,你不去就不去罢。”说罢叹了一口气。
老早就听说周家老爷子不好了,都是因着孙子弄成那样而糟心,苏老爷子不由想到自己,想到不知去向的苏长生,摸着因为中过风而微歪的嘴角,心揪了起来。
自己会不会也会因着苏长生,而有朝一日气得再也起不来?
周氏听到黄氏不肯去送丧,恨得不行,可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法争,匆匆收拾了一个包袱,就带着几个子女和老爷子一道奔丧去了。
因着苏老爷子只是亲家,也不用一直在那边守到发丧,也就住了一宿,这就回家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见了同龄人去了,又或者是因为其它,苏老爷子整个人显得更老了,驻着拐杖就跟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儿似的,让人看了好不心酸。
“老周他,也不容易啊。”苏老爷子对着老妻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