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儿从远处踏来,缩在云谏脚边,也不说话,安安静静陪着他,就像是一只未生灵智的寻常小猫一般。
也不知站着吹了多久的风,云谏忽然开口:你也看出来了?他是你更熟悉的那个人,他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也不知这句话是在问腓腓,还是在扪心自问。
腓腓说:那主人你呢?你是更希望回来的是千年前的他,还是这辈子的他?
呃云谏沉默,这也是他想问自己的问题。
私心说,他若是尚未恢复千年前的记忆,以神隐峰仙尊的身份去看待将夜,一开始或许就会为了永除后患而失手杀了他,但正是因为一份莫名的熟稔,阻止了他动手。
而在这份熟稔的加持下,他渐渐对将夜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和态度,慢慢地就舍不得小徒弟受苦,舍不得小徒弟难过,会不自觉地想要爱护他,想要将他留在身边,生出了将这便宜徒弟当个玩意儿养在身边的想法。
而所谓的喜爱
起源还是在比翼鸟编织的梦境中,他恢复了千年前彤岫村的那段记忆,笃定将夜是他千年前的挚爱,才更加怜惜将夜。
如此说,他喜爱现在的将夜只是因为怀念千年前的醴泉。
但
似乎又不止是这样。
这份浓烈的情绪早就如同墨染水塘,混为一体,分不清哪个是墨,哪个是水了。
他因将夜是醴泉的转世而生出爱意,但这份浓烈的欢喜又不是因醴泉的存在,不是因千年前的记忆。
他与他的小徒弟早就共织了一场欢愉的美梦。
这段经历从不是因为别人,只因彼此。
就像他同将夜说过。
我喜爱你又不是因为千年之前的事,更不是因为千年前的愧疚。
不管你是不是千年前的那个人,不管你还记不记得千年前的事情。
我喜爱你,心悦你,都只是因为眼前这个你,与任何时候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是啊。
喜爱你,只是因为你是你。
而不是什么时候的你,更不是什么样子的你。
他爱的是他那个认认真真,一言一行都坚定着敬爱师尊,守护师尊的小徒弟,是眼前人。
可是另一个他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