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凌尘知道云谏会来找自己,但他也是有脾气的,一张俊脸上的淤肿至今未消,他干脆就晾着云谏,自己躺在摇椅上,佯装未醒。
云谏一贯做什么都很有耐心,要是以前,他等多久都是等得起的,但现在,他看着渐渐西沉的暖阳,眉心不由微蹙。
走上前去就一抽摇椅的藤条,直接让藤椅散架。
步凌尘险些狼狈摔倒,他一个鱼跃翻身站起,狠狠瞪着云谏: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那神隐峰高不可攀,我是没资格踏足,你来我这儿倒是很好意思啊?
自从那日云谏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护住怀里的少年,第二件事就是直接揍了步凌尘一顿,他气急上头,招招下的死手,到头来把神隐峰毁了个差不多,又将多年好友揍地狼狈不堪。
要不是刚刚苏醒,实力并未完全恢复,恐怕步凌尘要在他手上去掉半条命。
他对云谏多少是有点伤心和怨念的,但也有点心虚。
他小看了云谏对将夜的感情和在意程度。
但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只要将夜成功了,云谏再活个千八百年的不成问题,至于将夜
步凌尘试探着问:你那小徒弟如何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云谏浑身泛出的寒气都快让这三伏天瞬成冬霜了,池塘表面似乎都凝上一层薄霜。
步凌尘忙急道:你收收,别把我鱼冻死了!
下一刻,他的鱼彻底不游了。
呃步凌尘咬牙恨恨道:这几尾鱼是长澜仙君从天山冷泉捞出来送给我的,你就这么把它们弄死了?
云谏淡淡觑了一眼:我会赔给你。
赔?你拿什么赔?你有钱吗?你给你那小徒弟买蜜饯的钱都是从我这儿走的账!
呃云缈山不像下界的城池,这里是不给仙君峰主们发月钱的,一般修仙之人不在凡俗生活,也用不上。
步凌尘的钱财也是千年前他道侣留下的,遗产颇丰,他花了一千年也不见底。
但云谏不一样,他除了拥有一座山头,一个仙尊的名号,实际上穷困潦倒,连小徒弟爱吃的蜜饯都买不起。
没什么能打击到一个大乘期修为的仙尊,但穷可以。
步凌尘也没打算真同他计较,毕竟千年的好友,他连被揍破了相都能忍,还有什么忍不了的。
恶狠狠地捞过云谏的手腕把脉:这个方法是有用的,你斑裂的神魂几乎修复完全了,而且因为沾染了你那徒儿神魂的气息,足以蒙蔽弱水潭的意识,短时间下山也不会被禁锢修为,算是因祸得福了。
他瞧云谏独自来的,又问了句:你不让我去神隐峰给那小孩看诊,也不带他过来,他要是出了什么状况,你再怪我,我就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