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暂时无事。
云谏捋下袖子,一双桃眸带着些许危险气息看着步凌尘:剖神魂之后是否醒来就没事了?会不会有其他后遗之症?
这个不好说。
步凌尘皱眉道:自古以来,极少有人敢这么做,就算做了,一般坚持不到最后就撑不住了,半途而废的后果就是神魂湮灭,因此并无参考病案。
他看着云谏逐渐危险的眸色,急忙道:但是我想,既然他都醒了,捱过去了应该就没事了吧?这几日他可有什么别的症状?
云谏敛眉沉思了会儿,说:我有时候会听见他心中所想。
这样啊他的神魂融了一部分在你的神魂中,你能感受到他的想法似乎也能说得过去。步凌尘突然有些好奇:这小子古灵精怪的,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
他在想云谏蓦然意识到步凌尘在套自己话,眯了眯眸对上对方期待的眼,忽然冷哼一声:不足为外人道。
外人闷闷不乐道:他喊你一声师尊,但也喊我一声步师叔,同为长辈,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
以后就不是了。
什么?
他是我千年前遗失的记忆中的那个人,就算现在是师徒,以后也会成为道侣。
关于千年前的事,云谏从彤岫村回来的时候,就多少有点奇怪的感受,再经历溯洄涧那把剑中释放的记忆和感知,他怀疑更深,在那次回神隐峰后的第一个月盈之夜,他似乎从强烈的痛感中捕捉到零星的记忆感知。
这些事情他怕自己醒来后遗忘,便唤来步凌尘替他记住自己的口述。
他想的没有错,每次月盈之夜都会短暂地带给他一部分千年前的记忆,只是存留的时间很短,等到他捱过这一次的折磨,那些记忆就又消失了。
因此,关于他的很多事情,步凌尘是清楚的。
但唯独对云谏口中千年前的那个人就是将夜的这个说法,保持一定的怀疑。
步凌尘提醒他:会不会弄错了?毕竟他当年可是被苍梧君家送来的,身上还莫名烙下了和你同根同源的生死契。
云谏自然不会忘记这件事,他甚至曾因懒得再猜了,懒得去查,想着干脆杀了将夜这个潜在威胁算了。
如今仔细想来,恐怕背后那个人这么做的目的,根本不是让将夜用那拙劣的手段来危害自己,而是故意给将夜披上心怀不轨的外袍,想让云谏亲手杀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将自己的想法同步凌尘一说,步凌尘也倏然惊出一身冷汗。
云谏又说:还有一件事,从他误食沙棠果开始,他这具壳子里便换了一个魂灵,生死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