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条鲜红的艳色细线就伏卧在谷中,沿着脊柱笔直没入腰窝。
那是神剑钻入他后背的地方。
将夜感受到的热意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并没有觉得很难受,反倒是暖融融的,就连在溯洄寒潭中浸出的寒意都被驱散了。
云谏确定这道剑灵不会对将夜造成伤害,甚至有一种要认将夜为主的意思。
他心绪更加复杂了。
若潭底残留的记忆中,那个男人曾是他自己,那这剑就是伤他的元凶,而这把剑又表现得对将夜亲昵。
让人不太愉悦的想法渐渐从心头萌芽。
像是一根卡在喉咙里的破刺,拔不出咽不下,难受得要命。
师尊,这东西害人吗?能能取出来吗?
呃随着云谏的沉默,少年忧虑的心思毫不掩饰地浮上眼底,紧张兮兮的。
云谏:没事,它不伤你。
说着就往将夜背脊注入一道涅槃火,小心翼翼地避开少年的皮肤,附着在那道靡丽的细线上。
将夜没觉得有什么不适,看到师尊掌心的白色焰火,还以为将那戮入后背的剑烧干净了,开开心心地披上衣服。
一番折腾,天色渐暗,暖阳还未完全沉入峰峦,盈满的皎月就迫不及待撂上枝头。
将夜推开窗,望着满月,就想到中秋节。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会不会同亲人一起过节,但他在这里也只有师尊这一个亲人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将师尊当爹待。
师尊又对他很好,能算得上他半个亲人。
少年笑意盈盈地回头看师尊:月色很美,师尊要一起赏月吗?
赏月?
云谏神色愈冷,体内的灵流开始有了躁动不安的趋势。
将夜竟觉得这样的夜晚很好,这样的月色很美?
这样的美
呵,他无福消受。
初月的薄辉下,他苍白的面目愈发阴郁,斜睨将夜。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那那好吧。
将夜也是有眼力劲的,师尊看起来真的很累。
赏月还是下次吧。
就要往住了半个月的水榭偏室走,又被云谏叫住。
回弟子苑去,这两日别来了。
为什么啊?
他本能的有些心慌,但觉得自己问的又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