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仗着人多,侍卫们又分心护着离善朴,没一会儿功夫便显出颓势来,纷纷重伤倒地。
八个黑衣人也被砍死了三个,泥泞的土地被染成一片血红色。
朱锦融扶着马车站着,怒喝黑衣人,“离善朴死了也要带走他的尸体!”
陡然间,一个身材魁伟的壮汉从天而降,一剑刺穿扑向离善朴的黑衣人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
余望言见是泓澄,哆哆嗦嗦地蹲在马车边,双手挡在眼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泓澄面色冷冽如冰,忽地提剑刺向朱锦融和余望言。
五个黑衣人一起扑过来,泓澄舞着剑只攻不守,每一招都是杀招,片刻功夫便刺倒了两人,身上也被黑衣人砍得满是伤口。
朱锦融见他这副不要命的样子,怕敌不过,瞥见离善朴气息奄奄,定是活不成了,命黑衣人护着他赶紧逃走。
他身子孱弱骑不得马,颤颤巍巍地正要上车,一个黑衣人飞身坐上赶车的位子,泓澄目光一凛,一剑挑起地上的长刀射向黑衣人,黑衣人被长刀穿胸而过,当场毙命。
长刀从朱锦融的身前飞过,差一点将他开膛破腹。
余下的黑衣人奋力挡开泓澄的剑,飞身抱起朱锦融跃上马背。
余望言惊恐地看着泓澄,吓得瘫倒在地。
他虽然恨离善朴,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但那不过是气极一时的冲动想法,他不敢真的动手。
他被朱锦融劫持而来,眼见离善朴被箭射中,泓澄绝不会放过他,今日定是难逃一死了。
一个黑衣人突然拎起他扔上马背,与朱锦融的马一前一后向南狂奔而去。
余望言回想起土屋里声嘶力竭的惨叫声,绝望地闭上眼睛,落在朱锦融的手里,怕是会生不如死。
泓澄顾不得追赶,飞奔回离善朴身边,见他双眼紧闭,面无血色,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里,吓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颤抖着手探过离善朴的鼻息,还有气在,抱起他奔向马车。
泓澄瞥向重伤倒地的四个侍卫,蹙着眉迟疑了一瞬,为首那侍卫满身是血,无力却坚定地开口,“别管我们!快带公子走!”
泓澄重重地点头,小心地把离善朴抱进车内,架起马车直奔萼州东门而去。
泓澄心急如焚,颤抖的手疯狂地抽打马背,啪啪的响声在小路上回荡。
他陪着离善朴往返于萼州与从栖山之间,曾多次走过这条路,从未觉得有这么遥远。
马车在泥泞的路上颠簸,他担心离善朴的伤受不住,又丝毫不敢减慢速度,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无助,怕这是他陪他走的最后一程。
灰蓝色的天空越发阴暗,暮色渐浓,萼州东门终于近在眼前。
泓澄举着刺史府的腰牌高喊着“闪开!”
守卫立即让路放行,马车疾驰驶入城内,街上的百姓匆匆向两旁避让。
几个转弯过后,马车在一个弥散着药味的街口停下。
泓澄扯开车帘,见车内的地上又是一大摊血迹,吓得他脑中嗡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