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这般着想,想着想着,忽然捂住了头。
晕乎乎的,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吹了山风,着了凉?
她撑着床站起来,喝下一口茶水,又坐回床上。
窗外燃着的香一阵阵被风送进来,朝云实在撑不住,倒在床上,沉沉入眠。
吱——
厚重而拖拉的一声响,厢房的门被人推开。
郑迢一身素色道袍,却掩盖不住面上嚣张的邪气。
看见倒在床上的朝云,他得意极了。吹灭手中的香,将香灰随手倒在茶壶里头。
这并不是郑迢第一次用这香了。
几个月前在春香楼,鸨母用绿萍姑娘揽生意时,便用这香要了他好些银钱去。
那次用得趁手,这一次把这香用到朝云身上,他便没什么后怕的。
在三清观等了足足三日,才总算给他等到这么个机会。郑迢心中尽是快活之意。
道袍的盘扣难解,他坐在桌边,看着床上的朝云,慢悠悠地解开衣衫。
李朝云有多傲,他是知道的。
勾起一抹笑,他走到床边,轻抚着她的脸:“妹妹。”
雪满走在山下,看到了一处飘着炊烟的棚子。
走近了一瞧,便看见棚子下挂着的半只羊。
“店家,你家是做羊肉汤的么?”
店家盛出一碗汤,摆在食客桌上,回道:“我这羊肉,难道不是十里飘香?”
雪满又问:“店家,那你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从山上下来,来买汤的?”
“一男一女来买汤的多了,我也不晓得谁是山上下来的。”
雪满便比划了白草与江四的体量,又说:“那丫头,身上穿的是件明黄色的袄子,上边绣了白色的草。”说着,她还拿出了一锭银子,塞到店家手里,“店家,你好好想想。”
店家挠挠头,总算想起来:“是有这么两个人,不过,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前的事了。”
“大半个时辰前?那你可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吗?”
“这…这我就不记得了。客官您看,我这里这么多客人,哪里就能各个都记得清楚呢。”
“好吧。”雪满叹气。
附近一圈都找了,但凡有人烟处,都见不到白草。
再找下去,怕是山上的姐儿也要等得急了。
雪满打着灯,又走回了上山的路。
前山的三清观灯火幽幽,丹炉冒着红光,衬着地上尚未化尽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