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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掩上门,从地上杂乱摊着的书页纸笔之中艰难迈步,生怕踩到一地的文墨,终于走到了榻子边。

朝云脸上盖了本抄本,正在仰面睡觉。

她身上衣裳十分凌乱,而头发又披散在身后,像是狂悖的散人。

魏国夫人坐到了榻子上,轻轻抚摸着云儿的脸。与她生母长得真像,魏国夫人也柔和起来。

“姨母?”朝云迷迷糊糊转醒,看见了她。

“云儿。”

朝云笔直地坐了起来,疑惑道:“姨母怎么过来了?”

魏国夫人摸着她散乱的发:“姨母若是不过来,还不晓得云儿过得如此浑噩。”

朝云撇开了脸,不去看姨母那温和的眼眸。

“云儿,告诉姨母,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

“是不是,姨母和你父亲替你主张的婚事,你不大喜欢?”

“……”

“你若是不喜欢这婚事,姨母豁出老命,求到官家跟前,也让官家把旨意收回去。姨母曾把你表姐托付给了她不喜欢的人,害得你表姐初嫁便守了活寡。幸而如今你表姐再嫁,嫁给了官家,也算是过得安泰。”魏国夫人拍了拍朝云的手,“姨母当了几十年的诰命夫人,旁人看来风光了一生,可姨母一辈子的痛,就是当年逼着你表姐出嫁。若是你不喜欢这桩婚事,姨母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她恳切地看着朝云,想知道外甥女的意思。

朝云长长舒出一口气,从榻子上,看着书房的窗外。

院子里的树枯了良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冒出新尖。

她道:“不必了,姨母。既然赐了婚,我嫁便是了。”

“嫁给谁都一样。”

“何况这人是姨母与爹爹都看过的,总不会差。”

她滞慢的目光里,像是藏了长久的疲累。

有如雪水融化时的屋檐,被积雪盖了太久,连化冰都不愿痛痛快快。

只是一滴,一滴,永无尽头地下落。

二月,西北烽烟又起。

这几年之中,大宋与西夏之间,断断续续小战从没有停过,延州一带多受战乱纷扰,百姓活得也惊慌。自康定元年正月的三川口大败后,宋、夏二国在各个关哨多有交战,只是死伤不多,便也没闹到东京城人人皆知的地步。

可二月的一场大战,又让都人谈论起了赵元昊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