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模人样的一个人,怎的能做出如此事来!
亏得姐儿如今才刚插了簪,小定大定都还没下。这桩婚事,要反悔也是来得及的。
只是,该怎么与姐儿说呢?
孟婆婆思量再三,去轻荫阁找了魏国夫人。
谁知魏国夫人听了,只是短短皱了个眉,随即又舒展开。
她赶走了其他的下人,留下孟婆婆与罗川,吩咐道:“你且再去一趟那里,带着我的信物过去,叫那老鸨如实说来,问清楚那许衷上门,是否是去嫖妓的。”
孟婆婆是冯家老人,魏国夫人从前在冯家阁中时,常常与冯玉岚走动,自然也认识孟婆婆,对她十分客气。孟婆婆在她面前也能直言:“只怕老鸨不会说实话。”
魏国夫人一笑:“若是我的信物都不能叫她说实话,她竟敢替区区一个商贩隐瞒,那这许衷的本事未免也太大了。”
孟婆婆恍然醒悟:魏国夫人叫罗川上门去查证,可不是一个姨母替自己的外甥女去查证将来的夫婿,而是一位诰命封到了极品的夫人,在查一位曾有过官职而如今只是个商人的郎君。
何况,那老鸨也不一定就晓得许衷是巨商。
有魏国夫人的身份在,谅东京城也没人敢说句假话。
罗川很快就回来了。相较于去时的不安,回来的罗川倒是轻松。
魏国夫人:“问清楚了?”
罗川将魏国夫人的信物递还,弯着腰回话:“问清楚了。那许大官人有个弟弟,先前上门调戏了那妓馆里的小妓子。许大官人是去赔礼的。”
“弟弟?”魏国夫人反而凝眉,“先前那张细帖子,拿来给我瞧瞧。”
下人拿来了细帖子,小心地交到魏国夫人手里。
仔仔细细瞧了一遍,没瞧见许衷那份帖子上写过他的什么弟弟。亲弟弟不见一个,从兄弟都也是远在他处的。东京城里,哪有他的什么弟弟。
不过念及许衷是个行商的,在外做事,难免与人有来往。认个义兄弟倒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老鸨这样讲了,魏国夫人相信,她没那个胆量欺瞒于她。
至于事情究竟,她自会慢慢再叫人去查探。朝烟那里,还是不能叫她知道为好。
到了过年那几天,魏国夫人被曹家人好说歹说接回去了。
朝烟将要出阁,一家人坐下来商量过,等来年开了春,管家大权便要交给王娘子。故而腊月里的落雪宴都是王娘子操持着。自然,若无女使们的帮衬,王娘子也做不好这些。
去岁的腊月,朝烟辛辛苦苦地操持了一整个月,办得一家人都开心,她自个儿也开心。本以为是个开始,不想今年却不是她主办了。小宴上吃着羊头签,虽是舒坦了,却因太闲,反倒觉得骨头疼。
交年夜,厨房的孙四娘做了新菜,全家人吃了都说好。这夜本就是主仆同乐的,李诀兴起,叫来孙四娘,赏了她一点儿财物,又问这新菜炉焙鸡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