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红颜一伤心,不得不捂住嘴,生怕真的哭出声。可她一半是心疼皇后,另一半,是怕那些传言,伤了自己更伤了皇后。
“只怕再也遇不见……你这样真心待我的人。”皇后哽咽难语,泪珠模糊了她的视线,当真看不清红颜的脸了。
可是,皇后第二天就病了。
弘历一早在咸福宫,就听说皇后病了,纯妃一言不发地伺候着穿戴朝服,心里却不大高兴,仿佛因为皇帝昨夜陪在她这里,皇后就不自在了似的,中宫如今也越发矫情,只当她咸福宫好欺负?
弘历自然不会这么想,听说皇后卧病,他在朝上也无甚心思,散了朝就直奔长春宫,把已经退下的太医又喊道跟前,在外殿问着皇后的病情,皇后在里头靠在软枕上听着,皇帝言辞间都是对自己的关切,他是真心的,皇后知道。可他的真心,从没有真正完整地留在自己身上,旁人也罢了,竟连身边难得的知心人也要……
皇后闭上眼睛,一声声提醒自己,一切都还没发生,她不能先胡思乱想。
皇帝进门来嘘寒问暖,眼睛里只有皇后,红颜在边上起先有些紧张,后来见皇帝根本没看见自己,不禁松了口气,毕竟对红颜,也不过是听了几句小太监的闲话,皇帝一直还是从前的模样,是她自己先乱了心。
如此,传言里尴尬的主仆三人,竟和谐地相处了一天又一天。
若是旁的妃嫔染病,为免伤了龙体,皇帝会等她们好了才踏足殿阁,但皇后有恙,弘历丝毫不顾忌,一发将奏折朝务都搬来长春宫,赋闲时就陪在病榻旁,哪怕与和敬一道胡闹惹得皇后生气,只要见她展颜,弘历便安心了。
三五日内,皇帝每天与红颜还有其他人在长春宫里,皇后自己看在眼中,他们之间没有半分暧昧的往来,红颜最老实本分,而弘历也不过把她当千雅一般差使着。随着身体渐渐康复,皇后也说服自己安心,果然只是几句风言风语,红颜模样漂亮,用心险恶之人,就用肮脏的眼光来看她。
可偏偏是这几天里,皇后抱病不出宫门,更有皇帝寸步不离照顾在身边,其他妃嫔就再没见过皇帝,长春宫里何种光景,外人更是看不见。寂寥空虚的心下,难免生出怨望,于是看不见就开始胡乱揣测,既然老早就说长春宫里有皇后以外的女人勾着皇帝,如今看着,更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转眼已在八月末,皇后凤体痊愈。这一日她梳妆齐整,要去宁寿宫道一声平安,从长春宫到宁寿宫的路很长,皇后数日没出门,有心走一走接接地气,因路途漫长,她索性命请旨来问安的傅恒进来陪自己走过去。
傅恒如今不在内宫当差,且过了弱冠之龄,再不能像从前那般出入宫廷,难得进一次宫见姐姐,更是难得见一次红颜,可今天赶来与皇后同行,见红颜没有随侍在侧,他脸上掩不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