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锳瞟了眼,招手示意他上前。
谢临背上包,三两步走过去,乖巧行礼叫道:“姑姑。”
他长高许多,谢锳抚他的头,温声问道:“魏公堂上教的,可都学会了?”
谢临为难的抬起眼皮,“不是很会。”
魏巡授课极快,往往稍一点拨,其他两人瞬间领悟,谢临则与他们大眼瞪小眼,捏着笔杆只能胡乱书写。
可见不是谁都能做魏巡的弟子。
魏巡捋着须,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谢小郎君亦是出彩的,只不过与他们二人相比,略显平庸,故而下学后要更加勤学苦读,才不至于被落下更多。”
人走后,谢锳带谢临回了清思殿。
谢临净手来到膳桌前,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姑姑,我是不是很笨。”
谢锳笑,夹了箸羊肉羹:“不是你笨,是他们两人太聪明,不是凡人,若我幼时与此二人一同学习,定比你还要凄惨。
有时候不必斤斤计较,非得争个你长我短,只消做好该做的,能力之外能涉及些许,便足够。
临哥儿已经很好了,方才听你背书,我像你这么大时,可丝毫背不出来。”
谢临腼腆的笑笑,咬着羊肉含糊不清:“姑姑,你能不能跟阿耶说说,让我回家,我不想跟魏公学了。”
谢锳一愣:“因为跟不上?”
谢临点头,又道:“其实阿耶本就不想让我来,他跟阿娘吵了一架,两人便不再提及让我拜师之事,甚至阿耶私下同我告诫,说即便是你出手帮忙,也一定要立时拒绝,阿娘也这样说,我们达成一致,便是另寻了合适的夫子。
在我上了两堂课后,不知怎的,那日阿耶回家,让我收拾书本,跟魏公上课。”
“是你父亲说的?”谢锳觉得很古怪。
“是,明明是他叫我不许来,可又是他转头变了脸,非让我过来。姑姑,我在这儿上课,总也跟不上,跟不上便会打瞌睡,又怕睡着给家里丢脸,我很害怕,魏公月底便会考我们,我怕露怯。”
小大人一般,叹了口气。
“我会同你父亲讲的。”谢锳怜惜的摸着他脑袋,心中有所忌讳。
入夜之时,承禄回寝殿通禀,道周瑄与吕骞等人在宣政殿,商议边境暴/乱。
最近西凉频起躁动,王毓传回的书信中,多番表达担忧恐惧之情,小西凉王安全受到威胁,屡次三番遭人暗杀,虽有朝廷官员庇护,然几股势力层出不穷,似乎有意重新挑起纷争。
谢锳笼了衣裳,望见殿内影影绰绰。
白露提着灯,往内瞟了眼,道:“娘娘,咱们去偏殿吃点东西。”
谢锳没应声,从袖间摸出栗子糕,吃了一方,过了会儿,又摸出红枣糯米团,慢悠悠嚼烂后吞下。
“无妨,我坐不下的。”
她现在唯恐担忧成真,仔细思忖这一段日子周瑄的异常反应,难免更加忐忑。
仿佛这事,与谢楚脱不开干系。
明面上谢临受教于魏公,可谢锳隐隐觉得,是周瑄将谢临作为人质,扣押在宫廷之中,目的便是挟制谢楚。
她不知道这个猜测缘何而来,或许是凭着她对谢楚和周瑄的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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