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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已经是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故而崔氏气的血液乱窜,也只硬生生陪着笑脸:“若非如此,你哪里肯见我。”
“十一娘,你阿耶后日要被逐出京去,流放黔州,他年纪大了,受不了折腾,与其说流放,不如直接让他去死。
你身上毕竟留着谢家的血,你阿耶出事,旁人又会怎么看你,必然轻慢鄙薄,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闹够了,便仔细想想,阿娘说的可有道理?”
“你恨阿娘利用你,可你怎知阿娘不是在帮你?你跟陛下本就两情相悦,当年让你们分开,是你阿耶犯糊涂,可事已至此,谁能想到四皇子会倒台,陛下心里有你,到现在后宫都只你一个,往后保不齐他要给你封号的。
十一娘,身为父母,我们做的不够好,你骂我们怨我们也成,可你不能看着你阿耶流放黔州不管不问,他若是走了,这辈子都不可能重返京城了...”
“那样最好。”谢锳笑,咬着舌尖抬起头来,“许是陛下成全了他,省的让他三番五次假意离京,落人口舌,如今遂他心愿,你们该去紫宸殿跪谢皇恩。”
“十一娘!”
“我们早就不是一家人了,今日因你受辱,这笔账我暂且记下,若再敢惹我,别怪我不念血缘之恩。”
她说的无情,箸筷上还夹着细丝鸡条,喂到谢临嘴里,谢临弯着眼睛小腿不停晃荡,孩子听不懂大人的争辩,只知道肚子饿,能吃饱便无忧无虑。
“陛下说过,年底擢升阿兄职位,调任刑部上任。”
“你..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崔氏掩胸,倒吸了气。
谢锳搁下箸筷,不疾不徐解释:“往后,我只有阿姊阿兄这两门亲人,再没阿耶阿娘了”
“你混账!”
崔氏打翻了汤羹,吓得谢临跳下去躲到秦菀怀里。
“谢家不会倒,陛下承诺我,谢楚一脉扶摇直上,你和谢宏阔安心流放便好。”
紫宸殿
周瑄捏着眉心,沉声道:“她果真这般说的?”
“是,崔氏离开时气的走不动道儿,倒是秦娘子留下和谢娘子说了几句悄悄话。”
周瑄扫过去,那人拱手一抱:“两人挨得太近,属下实在听不清楚。”
傍晚他便知道谢锳早就猜出原委,恐怕不止猜到了谢家,还疑心了自己。
他给过她机会发问,可她什么都不说。
入冬后,下了场雪。
谢锳偎在榻上画消寒图,周瑄打帘进来,便看到她红扑扑的小脸,裹在绸被里,领口一团雪白的狐狸毛,油润顺滑,她没有梳发,披散在身后拿丝带松松拢着。
这一刻,周瑄悬着的心忽然有了着落。
就像晚归的郎君骤然看见等他的妻子,暖流溢开。
他搓了搓手,承禄抱着鹤氅退出门外。
“画什么呢?”自后拥住她,微凉的下颌搁在谢锳肩上,双手自腰间不安分的捏了把。
“你身上好凉。”谢锳嗔道,推他往外。
周瑄却不走,抱得更紧,耍赖一般:“你帮我暖暖。”
说罢,当真把手从衣服底下探进去,激的谢锳险些跳起来,圈点的红梅登时洇开,晕染出大片痕迹。
谢锳被他压在软塌,一番亲昵后浑身没了力气,发软的身体微微颤着,任由他擒了手腕覆在颈项,一点点解开衣领,推上小衣,直把那皮肤燃成黛粉,他支起身子,抬手为她理好衣裳,又将湿润的青丝抿到耳后。
自深秋至今,两人仿佛真的回到年少时候。
谢锳比对着每一封信,回想自己收到信后的反应,将做过的事一件件重新再来,而周瑄对此乐此不疲,甚是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