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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是嫖/客,谢锳,朕到珠镜殿,不只是为了睡你。”

他说这话便有点自欺欺人了,谢锳暗自腹诽,终不敢直面反驳,自打回宫后,他每回来到珠镜殿,不都是为了那事?

哪回不弄得她哭出声来,哪回没吃饱餍足道下次还要?怎么睁眼说起瞎话。

不只是为了睡,还要什么?

她也没什么值得他去惦记。

谢锳沉默,抠着掌心回避他灼热的注视。

帝王便有这般魄力,饶是胡话也能说得理直气壮,气势凌人。

“朕是明允,你记得吗?”

谢锳猛地抬头,他似在笑,眉眼中挟着薄薄的愠怒。

“你还有两日要来月信,朕便是再饥渴也不会不顾你的身子,好生养着,不许赤脚下地。”

谢锳心忽然跳快,舔了舔唇,低声道:“谢陛下关怀。”

周瑄起身,乜了眼她诚惶诚恐的反应,心里森冷仿若结冰,他从腰间解了香囊,络子,扔到她跟前。

“跟以前不一样,重新给朕做。”

受了寒,谢锳小腹有些阴凉阵痛。

她歪在榻上打络子,脑中怎么也想不起差在哪里,遂举到半空,比着被退回来的看了半晌,梅花攒心络子不都长这个样?丝线颜色应是对的吧,朱红线,难道记错了?

她从篓里又找来碧色线团,手里打到一半的是黄线,她有点怔愣,当真没有印象了。

最不济每个颜色都打一遍,总有送对的时候。

她把退回来的络子和香囊送给白露和寒露,白露塞了些香草进去,欢天喜地挂在腰间,寒露则把络子配在长命锁上,贴身带着。

腹中作疼,谢锳伸手去案上摸姜枣茶,不妨摁翻了茶盏,洒的到处都是。

白露过来收拾,换床褥被子,见她脚上没穿绢袜,便弯腰给她套上。

谢锳冒虚汗,只觉体内火热烦躁,便又悄悄蹬掉,缩脚窝在襦裙里,她抠着桌案,腰沉的仿若快要断掉,遂把线团往篓里一扔,合眼想要赶紧睡着。

似乎有风不断吹刮楹窗,珠帘亦被震荡的泠泠作响。

迷迷糊糊中,有人隔着薄绢搭上她的手腕,谢锳睁眼,藕香色帐子外,人影绰绰,她蜷了蜷手指,便觉外头射来一记冷光。

奉御收起脉枕,站起身跟着那人走到外殿。

白露掀开帘幔,给她送热茶暖身,谢锳偎着她手喝了小口,仍觉得浑身冷汗直冒,小腹后腰又凉又疼,她难受的躺下,听见殿外刻意压低了说话声。

陆奉御兀自写方子,开口道:“女子月信疼痛,或受凉染寒,或饮食不当...”

周瑄冷刀子瞥向杵在旁侧的寒露,寒露忙跪下回道:“奴婢们一向注意娘子吃食,从不敢大意,提前几日便不让娘子碰生冷,盥洗的水也都用温水。”

陆奉御又问:“娘子何时开始月信经痛?”

寒露几乎没有犹豫:“自打娘子初来葵水,便疼痛难忍,往后每回都要遭一番罪,先前在谢家看过大夫,调理了一阵子不起效果,娘子便不再管,之后也都是硬捱着。”

陆奉御了然:“那便是闺阁落下的病症,需得长期调理着。”

周瑄蹙眉,当即问他:“对有孕可有影响?”

陆奉御徐徐说道:“不打紧,只要好生养着,调理好宫寒经痛,自然也会有所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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