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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将他推上皇位,不是出于爱子之心,而是相比于其他皇子,他更适合那个位置。
又高又冷,无情之人才能守得住。
他也只有权势了,他也一定会握住它,对于背叛抛弃过自己的人,他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吕骞,你要清楚,自己究竟是谁的人。”
吕骞打了个冷战,当即拱手作揖:“臣唯陛下之命是从!”
禄苑
云臻身子一软,手里头的瓷盏滚到地上,摔得粉粹。
曹氏默默心疼那套六瓣葵口碗,越州青瓷,前几日刚到手的茶具,少一只都没法用。
刘妈妈收拾好碎瓷,将丫鬟都撵到院里候着。
“吕骞升官了?金紫光禄大夫,阿娘你没听错吧?”
吕骞曾是四皇子的亲信,为其出谋划策做过不少阴晦事,云臻虽不清楚具体都有什么,可到底不会清白,即便当今不追究,也不会放过,何况提拔到正三品文官这简直不可思议。
“六郎亲口说的,还能有错?”曹氏虽然惋惜,可又不敢过分表露,怕云臻失落生出不该有的想法,遂面不改色劝道:“别多想了,他是好是坏都同你没有干系。
许是当今宽仁,倚重他的才干,谢四郎不也平安无恙吗?”
“他那是有内情,他是——”云臻陡然刹住,气鼓鼓的很是难受。
晌午时候天转热,屋檐下滴滴答答往下落水,丫鬟抱着花盆往外走,依次搁置到矮墙上,琳琅满目。
曹姨母和孟筱进门时,云臻正在跟曹氏用膳。
孟季同去下头几个县巡视,得有些日子不能归家,曹氏热情,要留她们小住几日,云臻瞟了眼孟筱,正巧她也在看自己。
不知怎的,忽然就有种惺惺相惜的错觉。
“四姐姐有心事?”
孟筱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道,来之前她便知晓吕骞升至三品金紫光禄大夫,不止是她,恐怕京中贵女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笑话她。
孟筱也瞧不起云臻,却没有摆在明面上。
云臻托着脸,没好气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想看我笑话,可约莫要让你失望。我和吕骞和离那日便说的明白,他升迁或是别的好事我都沾不得光,故而今日我也不会因他发迹而怏怏不乐。”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为四姐姐分忧。”说罢,她咬着唇,眼眶蓄起水花。
云臻烦躁,摆手道:“是我说错话,不怪你。”
半晌,忽然神秘兮兮问:“你是不是喜欢六郎?”
孟筱一愣,脸蛋腾的变红,她低下头,两手揪着帕子像是羞臊。
云臻看她反应,很是满意。
她总要找个出气口,否则人真的会郁闷寡欢,谁叫谢锳先对不起六郎,对不起云家,即便与圣人有染又如何,她毕竟还是伯爵府的媳妇。
谢锳在母家住了两日,多半都是同秦菀待在一块儿,临哥儿不知分别,还跟往常一样缠着她闹。
宫中中官忽然来访,谢锳心中纳闷。
走到厅前,见谢楚换了件窄袖圆领常服,低头从廊庑下走来。
众人皆震惊,包括谢锳。
因为中官送来的是擢官旨意,升谢楚为大理寺少卿,翌日便要去大理寺报道任职。
谢宏阔面色肃重,宽坐在圈椅上一声不吭。
谢楚握着圣旨,眉心紧蹙,他走到谢锳面前,兄妹二人隔桌坐下,那道圣旨就在手边,圣人亲笔题写,盖了玺印。
崔氏打破沉静:“回阳夏的箱笼,还收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