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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好,你也知道自己很好、值得他人爱慕,但你就不想听听你在我眼中到底好在哪里吗?”
沈苫又被他问住了,若有所思的苗头还没来得及点燃,便悄然发现,秦峥眼底的浅浅星光正在波频很低地闪烁。
他说:“可我想听。”
我想听,你眼中的秦峥,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秦峥。
沈苫似是终于反应过来,恍然悟道:“你想听我夸你就直说。”
秦峥耸了耸肩,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沈苫送他的那块腕表上显示的时间。许是距离迟到还早,他看完表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又自然地转过身欣赏起这地处异国他乡的来自家乡的瓷器,仿佛刚才那段对话就只是一段对话而已。
少爷就是矫情。
其实听出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故意装傻的沈苫也不着急,悠悠哉哉地也以和秦峥不同的观展速度慢吞吞继续看起展品。
他没在中国长大,但匈牙利和中国是友好国家,外婆更是个几十年也没被中欧同化的燕城大小姐,虽然沈苫出生时已经错过了四虎市场的盛景,未曾见过那样瓷器能论斤卖的神奇画面,但家里也摆着几件沈玉汝从不同地方淘来的精美器件(甚至还被他不小心砸过两个),不至于在此刻对这些物什感到全然的陌生与新奇。
但比起从小就在China文化中长大早已对此司空见惯的秦峥,沈苫应当还算是大半个外国人。
但——但秦峥竟然看得比他还慢!
兜兜转转在这间匿身于居民区中的小博物馆里逛了足足两圈,沈苫站在他们最开始进来的门边回头望去,发现秦峥竟然还保持着背对自己面向一件展品发呆的姿势一动不动。
沈苫记得那个地方,架子上摆的应当是一只瓷枕,很漂亮,但枕在颈下一定很硌。
秦峥看着瓷枕,他看着秦峥,两个人都不着急。不知秦峥兴致如何,反正沈苫是觉得十分有趣,连门边又进来了新的游客也没分神侧目,直到耳边有老妇人的声音似在向他发问,沈苫才抿着笑意回答了那句他今天第二次听见的“你在想什么”。
“我喜欢的人在同我闹小别扭,我在想怎么哄他。”
冰岛语中的“他”和“她”发音读写不大相同,作为这上千件瓷器的主人,馆长夫人应当是听出来了,但她也不是十分在意。
“那你想出来了吗?”她又问道。
沈苫终于舍得将目光从秦峥身上收回来,转过头与这位看起来很和蔼的棕发妇人相对而立,礼貌站定后点头回答:“想了个野法子,等会儿姑且试试。”
馆长微微抬眉微笑,无声地向他表示自己的拭目以待。
某种程度上,这位夫人可以说与沈苫的外婆全无相似之处。东西方截然不同的五官轮廓自不必说,二位女士的穿戴风格和举止神情也很不一样。非要比较的话,秦峥以前说过沈玉汝像奥黛丽·赫本,那眼前的馆长便像极了穿着冰岛毛衣的布兰达·布莱斯,换一条围裙便能立刻走进简·奥斯汀的片场饰演苹果肌红润的班内特夫人。
“你们在聊什么,伊丽莎白?”秦峥走了过来。
沈苫噎了一噎,想起二少爷上周刚刚和他一起挤在沙发上看过《傲慢与偏见》的电影版,便也轻飘飘剜他一眼,道:“聊你丝毫不感兴趣的事情,达西先生。”
秦峥优雅地将单手背在身后向二人顿首:“那可真是遗憾,达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