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全是出于这样的初衷去回应他人的邀约。
“你想念她吗?”
秦峥问出了多年前沈嘉映问过沈玉汝的问题。
“这很难回答,”沈苫好笑地垂下眼皮,“我和她并不认识,不具备‘想念’这个词需要的情感基础。但我时常想起她,这倒是真的。”
但他也只是会想起那些录像里小时候的沈宁罢了,沈苫从不会想他的妈妈现在在做什么、如果她在自己身边的话会发生什么。
沈苫是个欠缺浪漫思维的艺术家,很少思考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在他想起沈宁的那些时候,比起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妈妈,他倒更觉得沈宁就是个沉迷于装酷的小屁孩。
和秦峥差别并不大。
“所以你也经常想起我?”不鸣则已的秦峥又抓住了一个完全不必要的重点。
他的问题太突然,出人意料,一个不留神的手抖,沈苫真把自己的皮夹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多瑙河滚滚波涛之中。
沈苫:“……”
秦峥:“……”
两个成年人动作完全一致地趴在栏杆上,将脑袋向桥下伸了伸。
秦峥:“这是我的错吗?”
沈苫:“……”
秦峥:“照片,我,对不起,沈嘉……”
“没事。”沈苫轻笑着打断了秦峥几个字一蹦的无措道歉。
当他捋着长发抬起头时,秦峥意外地发现,比起伤感,出现在这人唇畔的无奈弧度更多的竟然还是发自真心的好笑。
“钱夹早该换了,照片是翻印的,原片在电脑上,还要谢谢你让我度过精彩的一天。而且……”
比欧洲所有地方的风都更加轻柔的布达佩斯春风柔情十足地吻过他的长发,沈苫转头看向链桥另一侧的布达,叹息一样地呼出一口气,轻声道:“本来不想回去的……不过,既然都走到这里了。”
“走吧,”他向秦峥伸出手,“带你去我家看看。”
他的家在布达佩斯的北边,老布达的山丘上。走过青石砖路,和背包里装满鲜花的游人擦肩路过,他习惯性地在附近那家开了几十年的面包店里买了一只巨大的法式全麦长棍,交给戴上墨镜后尤其像个打手的秦峥充作武器随身。
笔直的街道,弯曲小巷,面包店,报刊亭后的街角花店。
在他曾于奥斯陆暴风雪的小木屋里与维也纳同学在谷歌地图上一步一步指过的归家路上,时隔多年,沈苫日渐模糊的记忆在最终踏上他曾与沈玉汝坐在一起谈天的阴影石阶上、看着眼前被他从巴塞罗那寻到过影踪的金色阳光时,一瞬间,海浪一般,全部回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石阶之下十几步,左手边那栋建筑的第二扇红木店门上挂着一只很漂亮的门匾,那是许多年前,由一个中国女孩子在写了二十年花丛般优美的方块字后,用刚学的匈牙利文为自己此后跻身的小店亲手刻下的。
“我愿意是急流/山里的小河/在崎岖的路上、岩石上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