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宴席上见过两面。”
“那你为甚这样武断?还是……你已经知道他想要什么了?而你不想给?”钱娇娘眯了眼。
邢慕铮顿了顿,“我怎么知道?”
钱娇娘如今已十分知道邢慕铮了,她兴奋起来,将手里东西扔在床上,挤上去道:“你知道!快说!”这家伙可真神了,明明只有点头之交,为何能猜得透湖阳王心思。
钱娇娘却忘了,邢慕铮打仗讲究知己知彼,他连已然结束战争的西犁,都要派人盯着不时回报消息,那份册子记录得那样详尽。更何况如今正在战中,他如何对燮王朝宗室不了解?邢平淳说得不错,湖阳王是个胆小又狡猾的人,安逸得太久,已完全没有了野性,一个男儿汉子,抛了礼仪廉耻,家族宗亲,只想着在乱世中坐收渔翁之利。湖阳王名下有八子一女,五个儿子都死了,剩下三个都是不中用的。惟有这独生女儿听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在湖阳还颇有贤淑之名,湖阳王很是宠爱这个女儿。
邢慕铮自然知道湖阳王打了什么主意。正如丑儿所说,湖阳王想要一块大饼。他虽然不想当那皇帝,但自己打下来的江山也没道理交给别人。那末湖阳王若看准了这点,他所想要的大饼,极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之位。古往今来,哪里还有比联姻更牢靠的结盟?
邢慕铮思此及,眼神便冷了。
邢慕铮早已预料到他的后院只有钱娇娘一人,定然有人想打主意趁虚而入。娇娘出身平民,根基薄弱,在这些傲慢的皇亲眼里怕是全都不当回事。
邢慕铮本不想让钱娇娘想这些糟粕事,但又怕别人多嘴。与其她从别人嘴里得知,还不如他先告诉她。邢慕铮便让钱娇娘在竹席上坐下,这会儿已到六月,天气越发地炎热,钱娇娘随手拿了一把团扇,一面扇扇一面好奇听事儿。
邢慕铮斟酌了一会,慢悠悠地将湖阳王的事讲给钱娇娘听。钱娇娘原还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傻了眼,扇子也忘了扇,“……皇后?”
钱娇娘如遭雷击。在此之前,她总是在担心,担心邢慕铮出事,担心邢平淳不好,从未有闲暇想过将来的事,也从不知道,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后之位,兴许会落到她这么一个平凡妇人的头上。
邢慕铮道:“既走到这一步,再将位置让出去,咱们也不安稳。我既要做皇帝,你自是皇后。”
“哎呀。”钱娇娘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靠向邢慕铮的肩膀,慢慢地扇着扇子。邢慕铮也就揽着她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钱娇娘的双眼才似回神,她说道:“你说是,湖阳王想让他的女儿嫁给你,让你许她皇后之位?”
“嗯。”
钱娇娘咬唇笑了,伸手刮了刮邢慕铮的脸,“真真厚脸皮,还不曾去就知道有这种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