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儿见状与白大夫对视一眼,白大夫点点头,碎儿便让喜鹊出来,众人一同悄悄地退下。
钱娇娘笑着摸摸丈夫的脑袋,“你不是想要个女儿的么?”
“不要了,”邢慕铮回答得很迅速,“不要了。”
钱娇娘倒是不觉得什么,虽然生娃儿的时候是挺难受,但她见自己这样可爱的孩子,就已忘了自己受的罪了。她看自己与邢慕铮的孩子都这样漂亮,真想多生几个。
小娃儿在襁褓中小手乱挥,似是想叫爹娘看他。钱娇娘忙去安抚小儿,邢慕铮脱鞋上了床,胳膊肘支在枕头上,侧身与她一齐凝视黑眼珠子溜溜转的小子。
钱娇娘越看越欢喜,她忍不住又夸赞道:“咱们的孩儿真好看!”
“像你。”邢慕铮道。
钱娇娘闻言顿时喜形于色,“真的?”
“自是真的。”邢慕铮道,“他的眼睛嘴巴,都像你。”
钱娇娘喜滋滋地去看小儿子的眼睛和嘴巴,只道邢慕铮说得不错,“这小家伙与丑儿小时长得不像,丑儿一生出来,娘就说丑儿像你。”
邢慕铮轻笑,抬手为钱娇娘将碎发拨至耳后,“是么?”
“是呀。唉,幸好丑儿乖巧,要是那会儿他也脚先出来,那我恐怕就真得死了。”那会儿年岁小,又只叫了一个稳婆,家里只有娘亲一人,怎么看都比现下险恶。
邢慕铮也后怕起来,他搂紧了钱娇娘的腰肢,“嗯,都怪我。”生第一个儿子他不在身边,生第二个儿子叫她吃尽苦头,全都怪他。
“你说什么傻话,谁怪你了?”钱娇娘仰头,在他长了些青茬的下巴上咬了一口,“咱们的小儿子叫什么名字,你想好了么?”
“我想了一个,只待你定夺。”
“是什么?”
“孩子出生那日下了初雪,天降瑞雪,便叫他邢平瑞如何?”
“邢平瑞……”钱娇娘在嘴里咀嚼一番,拉过邢慕铮的手,在他手心写下瑞字,“是这个字么?”
“嗯。”
“很好呀,我喜欢。”钱娇娘笑道,却蓦然发现邢慕铮大拇指下头有个极深的牙印,她错愕地抓他的手上来一看,这显然是个新伤。谁会咬了他?“这是怎么……”钱娇娘想要发问,却突然记起来,生娃儿时她抓了个东西咬在嘴里,“这是我咬的?”
邢慕铮笑笑,抽回手舔了舔,“嗯。”
钱娇娘看伤口那样深,心疼坏了,“一定很疼罢,你这傻子,我那会儿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也不知道躲。”她隐约还记得当时情形,也记得当时只有她一人的声音,被咬成这样,他连一声也不吭。
“比起你来,一点小伤不算什么。”邢慕铮轻抚她的后背,他轻喟一声,眷恋地蹭了蹭她的脸。这两日来他守在她的床边,无时不刻都在害怕,怕她再醒不过来。他早已有了软肋,失去了她,他大概也死了。
“我那时很怕。”钱娇娘贴着他的脸,在他耳边倾诉,“怕我死了,再也见不到你跟丑儿,还怕生不出这个小家伙。不过你在,我又没那么怕了。”
“我知道,我知道。”
二人如同受伤的猫儿彼此交颈安抚,大名才出炉的邢平瑞不甘寂寞,哇哇大哭起来。二人这才分开,钱娇娘道:“瑞儿定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