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在大典那日就宣布了,这些时日来多有年轻的小伙子得空来学打马球,双日子马球场都很热闹。李树根成了马球场的管事,成日与媳妇守在马球场里。李桃儿原不会打马球,如今也在丈夫的悉心教导下,能与钱娇娘一同打球了。
见姐姐来了,钱娇娘汗涔涔地跳下马,笑着迎了上去。
钱丽娘瞧她笑脸却很是刺眼。自己这几日因她的话愁眉不展,她倒好,成天儿逍遥自在,压根儿只顾着自己。
“二姐,这马球很好玩儿,你可要学?我可当你的师傅。”钱娇娘走到她跟前笑道。
钱丽娘连连摆手,“我可学不来,我看见马就怵得慌,况且我都是做娘的人了,哪里还能这样野,回去被人笑话。”
“现下永安时兴得很,连宫里的娘娘都玩儿,哪里会被人笑话?”钱娇娘道,“我觉我着骑马打球,总能让人心情畅快些,心胸也宽广些,看事儿便不那般死心眼了。”
钱丽娘觉着她话里有话,她抿嘴道:“你这是何意?”
“我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想叫二姐多给自己找些乐子。”钱娇娘笑眯眯地挽了钱丽娘的手,“这里有些温驯的母马,正是给初学者准备的,我已经让人选了一匹最温驯的喂饱了等着你哩。”
钱娇娘果真叫人牵来一匹不高不矮的母马,手把手教钱丽娘学骑马。钱丽娘嘴上说不学,但其实知道这马球都是权贵人家的太太小姐玩的玩意儿,连熊氏都没能学。她若是学了,那就比熊氏还金贵了。
钱娇娘哄了钱丽娘上马,又让春五仔细教她。钱丽娘原是有些害怕,但多学了一会,便就发觉了其中兴味。不多时,钱丽娘乐呵呵地绕着马球场走马。钱娇娘笑眯眯地陪在旁边。
只是天公不作美,不多会竟浠浠沥沥地下起雨来,后还越下越大。这场雨来得突然,钱娇娘只有与钱丽娘等人在遮风亭避雨,烟萝带了钱娇娘爱喝的茶叶来,摆了小桌架了小炉焚香煮茶,红绢摆了点心,置了软榻,看轻纱飘飘,听外头雨声,竟也颇有韵味。
“烟萝,要是你把琴带来就好了。”钱娇娘夹了一块青梅糕放在莲花纹小碗里递给姐姐。
烟萝道:“奴婢未曾带琴来,不过带了一只笛子。”
“在哪呢?”
“奴婢放在马车里。”烟萝道,“奴婢这就去拿来。”
钱娇娘道:“不着急,等雨小些。”烟萝笑道:“这儿有伞,不碍事。”钱娇娘道:“那你仔细些,莫叫雨淋了。”
烟萝应了一声,召了碎儿过来替她煮茶,自己起身拿了油伞走进雨中。烟雨飘飘,那婀娜身姿正如一幅画般。
“烟萝可真是个大美人呀,” 钱娇娘叹道。自己即便是女子,也惊叹于烟萝的美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