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娘将房门下了栓,摇了摇头,“没事儿。”
阿大与王勇巡视一圈,回来敲了邢慕铮的房门,里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隔了一会儿,才听见里头叫了一声“进来”。二人走进客房,邢慕铮站在浴桶的一侧,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穿了一件袍子,胸膛上还带着水气。他瞟了两人一眼,抽了挂在脸盆架上的白布巾,随意按在头上擦拭,“说。”
阿大忙拱手道:“大帅,这客栈并无异样,侍卫也安排好了。”
邢慕铮点头,“叫他们多注意夫人的客房。”
“是。”
邢慕铮摆手,让他们下去。二人躬身告退,只是走到门边,邢慕铮又将二人叫住,“娇娘是夫人,你们往后都注意些分寸,莫要逾距。”
阿大与王勇相视一眼,连忙拱手应声,低头退了出去。
“他娘的可是找着你吃鞭的缘由了。”出了房门阿大感慨地摸摸光头。
吴顺子守在门口,一听赶忙上前小声问:“为啥?”
王勇委屈得紧,“可我注意了分寸,我扶夫人上马,袖子都拍干净了。”
“傻子,是拍袖子的事么,是男女什么什么袖不亲!你就不该扶夫人!”阿大道。
王勇愣着站住了,“可是我不扶夫人她怎么上得去?”旁的奴才也有扶女主子上马的呀,怎地到他就是不知分寸平白挨一鞭子。
“那就问大帅呀!”阿大推他一把,“别愣着了,赶紧睡觉去,我还要守下半夜!”王勇想不明白,被同伴推着,唉唉作叹一同走了。
“喂喂,你们别走呀,话还没说完……”吴顺子还没听明白,可怜巴巴地伸着手,但那二人摇头晃脑地走远,吴顺子靠在墙边生闷气。
屋子里,邢慕铮随意擦了两下头发,将白布巾扔在脸盆架上,睨一眼被钱娇娘安顿得老实的邢平淳,扯了扯唇。他才冲了个凉水澡,并不乏困,自放在桌上的包裹里抽出一本书,坐下来翻看两页。乌黑的长发仍是湿的,后颈有些不舒适。邢慕铮摸了摸脖子,耳边回想起钱娇娘照顾他时脆生生骂人的话。
“替你们大帅擦干头发,仔细头疼!”“笨蛋,连个头发也不会擦,这有什么难的!”这些话好似还在他耳边回想,邢慕铮低低轻笑一声。他仍记得娇娘替他擦头发时,看似用力实则力道恰好,从不曾按疼了他,反而还很舒坦。他放下书,默默不知想些什么,过了片刻,他站起身披了件外袍,抓了白布巾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