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玉书一开始还很羞耻,面红耳赤地低着头,不过等看清里面的情况后,顿时就忘了想别的了。
星星点点的血迹,从缠绕在大腿处的绷带上渗出来,雪白的布条洇着鲜红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池砾在现代养出来的“娇嫩”身体,完全顶不住,整个大腿内侧都被磨烂了。
谭玉书的脸上顿时露出不忍的神色,解开缠在手上,防止拉弓时伤手的布条,露出手指,洗干净,帮他将被鲜血沾湿的绷带取下来。
取绷带的过程,无异于从腿上撕下一块肉来,池砾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哼出声,在谭玉书面前丢脸。
谭玉书慢慢地取下纱布烧掉,看着内里更加凄惨的景象,忍不住叹口气:“池兄,何必千里迢迢地赶过来,我没几个月就回去了,就算真的有什么要紧的话说想跟我说,捎封信也是好的啊。”
池砾冷笑一声:“呵,谁是来看你的,我想在清溪府开个厄法寺分庙,你有意见吗?”
谭玉书:……
池兄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真是死鸭子嘴硬……
不过在生气之余,心里又有点不好受。
那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就该清清楚楚的说个明白,他怎么就能不声不吭的瞒着池兄一个人离去,徒留他一人在现代,忍受不明了情绪的煎熬呢?
对于这样的外伤,换药的时候,是最为难熬的,但没办法,药还是必须换的,不然发炎了更糟糕。
谭玉书小心的为他清理伤口:“池兄,忍一下,要是疼了的话,你咬我一口也行。”
池砾白了他一眼,他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会怕疼吗?
不过等敷药时,那无异于伤口上撒盐的酸爽滋味,还是疼的他忍不住咬紧牙关。
看着谭玉书那雪白的脸蛋,倒真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没忍住,狠狠地捶了谭玉书肩膀一下。
“哐!”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池砾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手。
谭玉书:……
“要不……我把甲胄脱了,让池兄出出气?”
哼!他才没有生气!
……
细细的换好药后,终于没那么疼了,但另一种沉默的气氛,缓缓涌上来。
谭玉书的手指又白又长,每个凸起的骨节,都带着一股疏冷却又柔和的味道。
但这个伤的位置实在有些不好,刚才疼还没什么,现在疼过劲了,就有另一种感觉升上来。
池砾的脸登时烧得通红,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但因为注意力的集中,谭玉书白皙的手指,洁白的脸庞,以及每一分呼吸都变得那么 难以忽略。
该死的!他谭玉书有什么好,他才不稀罕!
谭玉书换好了药,便重新为他缠好绷带,缠到上面的时候,感受着池砾炽热的目光,也开始不自在起来。
突然间,池砾将手搭在他的眼角上,似乎要看清他的表情。谭玉书看向他的眼睛,立刻感受到了他眼底深埋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