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骞回来,府里打发人去田庄接人,他们才发现小夫妻俩连带着随从都已经从人间蒸发了。
李骞那个时候还没有怀疑到李道的身世,以为他就是个举目无亲的穷小子,压根就没想到京城那么远的地方。
他在陇右附近找了几个月,又花银子跟各路商队买消息,还去官府打听附近哪里有土匪出没……
后来一个从京城返回的镖师跟他透露说,有陇右的老乡在京城见到过李嬷嬷。
李骞这才整顿行李,带着人匆匆忙忙赶到了京城。这一来,又是两三个月过去,才终于锁定了慎国公府。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守株待兔,找到机会见到了李持盈房里的一个大丫鬟夏瓶。
夏瓶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又说了虞家的人在到处找小主子的事。司空手上有胎记的事,也是夏瓶告诉他的。这个细节,李嬷嬷都不知道。
帮着李持盈逃出去的人也是夏瓶,但她没想到李持盈把孩子留在外面,自己又回来了……
孩子送去哪里,李持盈跟谁都没说。所以夏瓶也不知道。但李骞听到这个消息,却觉得心都碎了。
刚出生还没有满月的孩子流落在外,这冰天雪地的,还能活下来吗?
“城外的寺庙有时会收留弃儿,孤云寺、无量寺、还有几处庵堂,”李骞摇摇头,脸上的神色颇有些后悔,“这些地方,我都派人去打听过了,可是都没打听到那个时候有丢弃的小婴儿,我一直以为你……”
李骞顿了顿,又说:“我有时也想,阿盈大概是想带着你一起逃吧,但她是产妇,身体不行,身上又没什么银两……岁寒山,大约是她能逃跑的最远的地方了。”
司空心头黯然。
他想李持盈当日抱着孩子跑到十里镇一带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更有甚者,或许抓捕她的人也追上来了。
所以她给孩子留下一线生机,自己回去赴死。
“夏瓶呢?”
李骞的眼睛半眯着,透着几分微醺的适意,“我让人送她回李家了。她是李家的丫头,身契都还在李家的库房里收着,家里人也都在陇右,为什么要不清不楚地留在京城?”
司空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这个通风报信的丫鬟也被人害了。真有清算的一天,这丫鬟也是证人呢。
司空又问他,“您找过虞道野当面对质吗?”
他觉得李骞不会轻易放过虞道野,哪怕他摇身一变成了小公爷,李骞估计也有豁出命去报仇雪恨的想法。
李骞点了点头,“找过。他说他当初带着阿盈出门并不是要回西京,而是知道国公府的人找来了,想带着她出门躲一躲。没想到走到半路却还是没有躲开,最后还是被公主的侍卫给抓住了,然后就一锅端回了京城。”
司空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嘴角,“他是不敢跟长荣公主正面杠上的,他只会选择低头,然后迂回的去解决问题,估计他也是这样劝我娘的。但他没想到我娘不肯低头……”
李骞点了点头,“夏瓶说,虞道野劝说阿盈,让她忍一时之气,来日方长之类的话。但阿盈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她是不会同意这种鬼祟的主意的……”
人在寻找伴侣的时候,或许都有“互补”这样的想法。司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正因如此,虞道野才会被性情刚烈的李持盈所吸引?
小鱼蔫头耷脑地起身替他们斟酒。自从在客栈看到那一幕,他吐的都快虚脱了,这会儿连清水都喝不下去。
他对司空也生出了一种畏惧,暗暗觉得这小子大概杀人杀多了,果然精神不大正常。
司空没有心思理会他,他在想别的事。
他始终觉得,他所得到的这一世的生命,一定有一些责任需要他承担。他现在知道了,除了他自己的理想,还有这个身体本身的命运。
“师父,”司空忽然问他,“您有妻儿吗?”
他以前一直想问李骞,为什么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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