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殊明已等了她好一阵, 骑在骏马之上也是热得不行,姜宝鸾连忙掀开辇车旁的薄纱帐缦,小半个身子都倾出去,向容殊明招手。
“殊明哥哥, 你快些上来,我这里凉快!”
她的辇车上自然是有冰鉴的,一路都供着冰,不会让她热着。
容殊明的面孔又比先前看起来要坚毅俊朗许多, 他出身于武将世家, 世代忠君报国,他的父亲更是为了大魏战死沙场, 留下尚且十岁的容殊明袭了昭宁侯爵位。
先帝感于容家忠义, 便常常召了容殊明入宫, 更是一早就在口头上许过长女与容殊明的亲事。
容殊明听到姜宝鸾叫他上去, 便无奈地笑了笑,说:“你好好坐着, 我就在外边儿陪你。”
姜宝鸾咯咯地笑起来, 笑得直喘不上气:“你别晒成黑炭了, 晒成黑炭我就不喜欢你了……”
容殊明用马鞭指了指她, 驱马过来,还没什么动作,姜宝鸾就赶紧缩进头去,在里面偷偷笑着。
容殊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不由低头欣慰一笑,便扬鞭让队伍继续前进。
三年前,他在范阳找到姜宝鸾,那时的姜宝鸾看起来很不好,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神情中竟还带着怯意,郁郁寡欢的样子,一整日都不说一句话,成了一个躺在床上的药罐子。
她是金尊玉贵的定国长公主,何曾有过这副模样?
后来回了长安,慢慢养了许久,这才恢复过来,只是从不提在范阳发生过什么。
姜宝鸾是他自小就认定的妻子,不过只差个过门的仪式,既是他认定的妻子,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他不介意她曾经发生过什么,他只在乎她好不好。
在这三年里,容殊明一直等着姜宝鸾一点一点恢复过来,等她愿意再度敞开心扉地笑,等到适合两人成亲的时候。
过了朱雀门便是朱雀大街,谁知刚出了朱雀门,便有人过来朝着容殊明耳语一番,容殊明听着听着,便紧紧地蹙起了眉。
容殊明身上有禁军校尉一职,总领着禁军十六卫,守备京师卫戍皇城,姜宝鸾一看他样子就知道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果然不过片刻,容殊明就过来道:“突然出了点事,不能陪公主去行宫了。”
姜宝鸾知道轻重,只问:“那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公主且先自己玩两日。”
姜宝鸾点点头,同他告了别,看他的背影消失在朱雀大街那边,这才示意继续前行。
早有长安百姓听闻今日长公主要出行,并且施舍钱财,除了想拿钱的,更多的就是想一睹长公主芳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