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整个国公府都能听到老齐王追杀国公爷的咆哮声。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自漠南而来的家书越来越多,全是朱传嗣的。
沐芳开始看时还能热泪盈眶感动不已,后来书信接连不断送上门,姓朱的几乎吃喝拉撒针眼儿大点事都要写封信向她絮叨一下,还喜欢故意卖关子,比方上一封信说他最近喝到一种很奇怪的水,无根无源,但是书中常见,让她猜猜是什么。
沐芳抓心挠肝想到觉都睡不着,就是猜不出来无根之水是什么东西。等到下封书信过来,她迫不及待拆开一看,发现上面写着——“因思念夫人而流出的泪水。”
沐芳:“……”
从那以后她就不是很想再去拆那些信了。
她不乐得拆,她爹倒是很乐得拆。
云姨娘须保养身体不宜动怒,施虎不敢跑人眼前晃悠了,省得招骂,闲下来的空子便将女婿的书信全抱到屋檐下,躺在摇椅上喝着茶,吹着春风听闺女念信。
施乔儿是很不想接这活儿的,毕竟闭着眼睛也知道朱传嗣满满一张信笺全是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字里行间都是表达对老婆孩子的思念之情,读的时候她都嫌牙根发酸。
施虎听着听着,上下眼皮也直打架,却还不让停。
施乔儿翻了个白眼,权当念故事哄小孩睡觉了,半个身子支在案上,手掌托着下巴,懒懒洋洋念着上面的字句。
施虎便在女儿轻缓的声音中昏昏欲睡,身心不由放松下来。
念着念着,施乔儿突然大叫一声,把施虎吓得全身一抖,睁圆了眼睛径直看向女儿,像只受惊的老猫。
施乔儿手指头颤着,又不可思议似的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信,确定没看错,红着眼圈抬头道:“找到二姐了!姐夫找到二姐了!”
施虎的精神头一下子上来了,起身便要去够信,偏猛一沾地又头晕目眩,不得已又坐下,捂着头伸长胳膊,指着信道:“上面还写了什么!老二现在情况如何?没遭什么难吧?”
施乔儿定睛看着,摇头:“没有,姐夫说二姐很好,只不过一时半会难以回来,让我们只管在家中安心等着。”
施虎一听便又急又气,通红着眼道:“好好的怎么就一时半会难以回来了?别是她在那边又捅什么篓子了得罪什么人了?”
施乔儿接着看,仍是摇头:“不,姐夫说是长途跋涉对她身子不好,因为她……”
施虎更想吐血了,张口便打断:“她往那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长途跋涉伤身子!现在知道了!早干嘛呢!我不管!立刻写信让她滚回家!我非得打死这——”
“有孕了。”
平地起惊雷,话音落下,父女俩皆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