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乔儿又腻歪片刻,方慢悠悠回到榻上,闭眼不久,人便睡过去了。
沈清河看着她熟睡后的容颜,想到这些时日她是真的累坏了,不免又是心疼,回过脸继续对起账本子。
直至天亮时分,施乔儿悠悠睡醒,起身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发觉身旁没人,先是一怔,接着心里咯噔一声,连忙下床跑去案边。
一看,沈清河果然伏在上满睡着了,手中的笔尚未放下。
施乔儿眼里的泪花子差点一下涌出来,想喊他去床上睡,又不忍就这样将他吵醒,便悄悄上前,想将他手中的笔先拿下来。
不料这一靠近,便让她看到沈清河的神情有些怪,不仅眉头紧锁,牙关还咬得极为用力,似乎很是惊慌。
“漠南……百姓……别……”他如此呓语,全身都在轻轻发颤,“别伤害……”
施乔儿再也按捺不住了,手放在他肩上推了推,悄声道:“相公?相公?”
沈清河猛地惊醒,嘴里大喊出声:“放过他们!”
施乔儿被吓了一跳,人都愣住了。
沈清河大口喘着粗气,用力揉了揉头让自己清醒,转脸看施乔儿,朝她伸手:“吓到了吗?”
施乔儿摇摇头,抓住他的手靠过去,定了定神问他:“相公,放过谁啊?你刚刚还说漠南,百姓什么的,可是梦到蛮人杀进漠南,肆意屠戮百姓了?”
沈清河搂住她,面庞贴在她的怀中,静了静气轻声说:“的确做了个噩梦,不过还好,现在醒来了,娘子不必为我担心。”
施乔儿摸着他的发,仍有些不放心道:“要不让猴儿代你前去教学,你好好歇上一天如何?他虽是个孩子,但学问已然高于不少人,代教一天也是无妨的。”
很意外的,沈清河并没有驳回她的话,同意下来道:“好,账本我已经全部给你对过一遍了,有些不合理之处,皆用朱砂标注,交去管家审理即可。你今日什么都不要做,只陪着我,可好?”
听出他语气中的祈求意味,施乔儿心软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哽咽道:“当然是好的啊,我恨不得什么都不做,与你时时粘着才好。”
沈清河如此放下心来,又与她贴了贴:“多谢娘子。”
二人相依静默片刻,施乔儿捏了捏他臂膀,柔声说:“我们去榻上歇息可好,你昨晚一夜没能好好睡,可不能熬了。”
沈清河听话,小孩似的,娘子说什么便听什么,乖乖跟她上床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