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笑开来,双眸晶亮看着他:“但是现在觉得,也不过如此,大抵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梁煦内心隐隐作痛,他深吸了口气,放在她肩头的手轻轻抚摸她的鬓角,微笑道:“嗯。”
江边阒寂无人,一切尘世之事似乎都与他们无关,只有树木萧萧响,和江水拍岸声,响彻于天地。
她握紧他的手,依然是笑着的:“哥哥,我记得这里春天的时候,会开一片桃花杏花,你替我过来赏花,闻一闻花香。还有秋天,我也很喜欢这江边的枫叶,你也要过来看。”
梁煦点点头,举目望天,他不能再听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口胀痛得无法呼吸,快要到窒息的地步。
“至于冬天,我们现在已经一起看了,你待在家里少出来,我怕你着凉。”她边说着,边抬头看他,发现他脸色不对,于是敛口不言,半晌才问:“哥哥,怎么了?”
他别过头看她,唇边渐渐带了笑意:“没什么,你压在我肩上太久,有些麻了。”
她忙从他肩上起来,不由得嗔道:“有这么麻么?我给你捏捏。”她伸手用力捏他的肩膀,没想到他脸色微变,极力忍笑道:“嗳?怎么越捏越疼?”
梁笙立刻意识到他是在逗她,一时气急,手捏成拳重重锤他的肩膀:“你又拿我寻开心!”
锤了一两下,她怕真把人锤坏了,只好收回手,赌气不理他。他伸手揽住她,垂下头,温柔地凝视着她的脸,又吻了吻她的头发,心想着,他的妹妹就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晚上,许是知道陆承堂的消息,她睡得极不安稳,一夜梦魇。清晨听到细微的动静,她突然惊醒,起床惶惶然一看,梁煦在床边,正给衣服系着扣子。
因轰炸伤者过多,医生几乎没几天歇息,即便医院被轰炸了,马上又得到另一家医院继续做事。
看到他,她安心下来,轻唤了一声:“哥哥。”
梁煦见她醒来,皱眉问:“笙笙,我吵醒你了么?”
她摇摇头,手紧紧捏着被子,垂泪道:“我做噩梦,梦见和你分开。”
他停下动作,旋即朝她走来,拨开珠罗纱帐子,把她拥入怀中,轻声道:“别怕,我在这里陪你,等你睡着再走。”
她偏过头,侧脸埋在他的怀里,轻轻“嗯”了一声,复又抬起头,水眸莹莹地望着他。
梁煦见她这模样,不禁莞尔:“要睡觉的人,眼睛都不闭。”
她依旧深深地看着他,低语道:“我一闭上眼睛,就看不见你了。”
他一怔,心又开始泛疼起来,但在她面前,他丝毫不泄露半点伤心的神态,仍旧柔声安慰道:“怎么会,就是你闭上眼睛,我也是在这里的。”
“我们是至亲的兄妹,流着一样的血。不管我们中间哪一个人走了,另一个人依然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和她一直在一起。”
说着说着,他想到什么,停下来,轻声笑了笑:“你忘了么?你小时候说过,哥哥和妹妹,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她愣了愣,年少往事突地浮现在她眼前,仍是记忆犹新,她不免也微笑道:“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那现在可以放心睡了罢?”他抚着她的脸,指尖滑过她披散在肩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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