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飞芥楼的规矩,所有的信当场看完便要焚烧,不可带出去。
飞芥楼则是贩卖消息的翘楚,大到血海深仇,小到陈芝麻烂谷子,只要出得起价格,飞芥楼都可以查出来。
“告辞。”
陆肖掸了掸衣袖上落下的灰,朝着老者行了一礼,便迈步从屋子里出来。
还是方才的小厮将他送到院门口,陆肖缓步走出从院子里路过,感觉到方才暗处守卫的人似乎又换了位置。
他出了院门,运起轻功前又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
至于周府这边,他买了夭夭出生那天的消息。
果然有蹊跷。
三月怀,腊月生,周府的嫡二小姐分明该是足月的。可周家的人曾经寄给夭夭的信中,写的却是早产体弱才被医仙带走的。
要不就是偷龙换凤,要不就是另有隐情……
陆肖的思绪一转,运起轻功飞身窜进黑暗中。
今晚一事已了,接下来该去会会“老朋友”了。
陆肖并没有看到,那小厮守在这门后,听着他走了,转头回屋禀报。
而这时老者的对面正坐着一个人,狭长的丹凤眼眸光潋滟,只是眉眼微抬便敛走了满身风月,此人相貌出尘绝艳、世间无二。
“主子,青玉玉佩的事情已经传信给太后了。不过,小姐身边这人也有些意思。”
老者抬手打发了小厮,目光落在棋盘上。
男子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子,如白玉般修长匀称的手指划过棋子,那双如星辰般漂亮至极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一片凉薄,唇角却抿着淡淡的笑意:“陆府也是个有趣的地方。若是他斗不过,你们记得护一下。她身边就这么一个人。”
他忽然开口,嗓音如同玉石叮咚相撞,清朗冷冽,随意便能窜进耳朵,一路扎进人的胸口,让人心尖一阵阵酥麻。
“有太后和主子挂心,小姐是有福气的。”
老者也跟着笑起来,眸中一阵精光闪过,语气像是亲切。
“福气呀……”男子似笑非笑地重复了这两个字,指尖的棋子在桌上磕了两下,发出嗒嗒的响声。
如今临近冬日,黑夜愈发漫长。
在清晨阳光刺破黑暗的一刻,陆肖才终于回到周府,早就将那套沾血的衣服给换了。
他翻身进了院子,靠着院中的树坐下,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伸手掩在唇边发出一声极轻的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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