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帝今晚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她愿意和齐岷一刀两断,他可以既往不咎。
那样,虞家上下可以保全,齐岷可以继续做他的指挥使,母亲袁氏也不用遭受灾殃,不过是她牺牲一段情爱,放弃齐岷这个良人。
虞欢摸着齐岷的脸,回道:“你想得美。”
齐岷笑起来,因黑夜映衬,眸底格外明亮:“一刻都没有犹豫过?”
“没有。”
齐岷心里动容,大拇指抚过她颊上的泪痕,调侃道:“那哭什么?”
虞欢道:“他如此欺我,还不准我哭一哭?”
齐岷心口又抽起一阵疼,倾身吻上她脸颊泪痕,极尽温柔。
虞欢环住他脖颈,二人唇瓣相触,先是轻碾慢啄,你来我往;后是舌尖相缠,难舍难分……及至动情处,齐岷撑着床面抽离出来。
“今晚有事,你睡吧,不必再等我。”
齐岷炙热气息喷洒在彼此鼻尖,声音很哑,听得出在极力克制。
虞欢“嗯”一声,念念不舍放开他。
齐岷替她拢紧被褥,放下床幔,拿起外袍穿上后,悄声离开。
*
檐外大雨如注,雨帘遮蔽着夜幕,两人肩并肩挨着廊里墙壁席地而坐,低头玩着一个八卦锁。
辛益手指翻飞,“唰唰”地转着木条,春白忽然打了个哈欠。
辛益手指停住:“困了?”
春白掩着嘴,摇头。
辛益略一沉吟,收起八卦锁放回怀里,往墙上一靠。“困了就睡会儿。”说着,指一指自己肩膀,道,“给你靠。”
春白脸颊一热,忙摆手:“不用,一会儿还要给王妃备水。”
辛益瞄一眼走廊斜对面的那间屋舍,脸上也热起来,瓮声道:“早着呢,这才多久。”
按齐岷以往那架势,一回都还没够。
何况哪次是只有一回的?
春白本来是好端端的,闻言一愣,便又想起以往守夜的经验来。在燕王府时,燕王虽然也折腾,可时间从来不超过一个时辰,现在换成齐岷,则动辄大半夜,看来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辛益见她半晌不做声,不由看过来,越看越感觉不太对劲,皱眉道:“想什么呢,脸红成这样?”
“我没有脸红呀。”春白伸手摸脸。
“还骗人,你当我看不见不成?”辛益凑近,扒开春白的手,势要分辨她脸颊究竟有无发红。春白下意识往后躲,可惜背后已是墙壁,僵住时,明显感觉鼻尖拂过了微热的气息。
辛益凝视着咫尺间麋鹿受惊一样的杏眼,也一愣。
便在这时,耳后传来脚步声,辛益凛然掉头,惊见来人竟是齐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