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他今早才拿这一细节来质问虞欢,说明此前并不知晓,如今安东卫内,会有谁能向他揭发这件秘事?
齐岷不由想起从观海园里消失的一人,心头剧震。
“除此以外,他可还说过别的?”齐岷极力冷静,用温和的语气问道。
虞欢再次回想今早被皇帝欺凌的过程,低声道:“他看见这伤疤后,便坚信我与你有私情,不给我分辨的余地,想要强行……后来你来了。”
齐岷缄默,忆起早上那一幕,周身戾气难敛。
“对了,”虞欢抬起头来,“他今晚说,明日一早要带我去平山岛游玩,要我那时给他答复。”
齐岷道:“我会随行。”
雨声不歇,虞欢凝视着齐岷被夜色掩映的坚定的眼睛,齐岷回看她,认真道:“弑君一事非同小可,我会安排,你莫冒险。”
虞欢静了静,却道:“你可以教我一些杀人的手段吗?”
齐岷微讶,盯着她眼睛,良久道:“你当真不怕?”
虞欢注视着这双被世人称为“阎王”的眼,不语。
齐岷便知她是真不怕了,念及她一贯乖戾的性情,蓦然间竟有些啼笑皆非。
难怪兜兜转转,他们最终仍是会被命运绑在一块,原来打骨子里,他们就是同一类人啊。
“侍奉君王,身上不宜藏掖凶器,否则一旦被查,功亏一篑。他对你若无多少防备,你便可在发钗或指甲里藏丨毒,趁他意乱情迷时放手一击。”
“指甲藏丨毒怎么击?”
齐岷不语,抓起虞欢的手,唇微启,把那纤白如葱根似的指头含进嘴里。
虞欢一下领会,指尖剧颤。
齐岷放开,眸底蒙上一层暗色:“明白了?”
虞欢心跳极快。
“杀他不难,难的是如何善后。”齐岷调整心绪,严肃道,“如今他人在宫外,身边虽然没有禁军护驾,却可以调遣安东卫所有兵力。崔吉业也并非省油的灯,一旦被扣上弑君的罪名,你我逃不出安东卫。”
虞欢耐心地听他讲解,并适时提问:“那我们该如何善后?”
齐岷想起先前的一份猜测,低头在她耳边轻语。
虞欢挑眉。
齐岷道:“不过在那之前,只能先假意答应,与他虚与委蛇。”
虞欢知道现在一定不是和皇帝硬碰硬的时候,要先假意逢迎,演一场戏,便乖乖点头。
齐岷看着她,忽然道:“他今夜威胁你后,你便生了杀心吗?”
“嗯。”
“你没想过如他所言,放弃我?”
虞欢微怔,对上齐岷锐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