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姐,祁先生,两位请仔细阅读一下这份文件,如果没有异议,可以在最后一页签下名字,转让股权和财产的协议将立刻生效。”
长达五页的明晰在我手里一页一页仔细翻阅到底,经过这么多年的运筹帷幄,祁岁知名下的财产数字达到了一个我难以想象的数字。
饶是见惯了泼天的富贵,从不动摇他是商业天才的认知。看完之后,我还是认为我十分低估了祁岁知的能力。
西装革履的律师立在办公桌旁不偏不倚的位置,我和祁岁知面对面相坐。
他穿着宽大的浅灰高领毛衣和深黑束腿裤,再放上两个酒杯和一瓶酒,不像是转让财产,倒仿佛闲话家常,令出门前严妆打扮以壮气势的我有些尴尬。
我拿起文件递给侧后方随行而来的资深律师,后者察看过后,幅度轻微地点头,这才签下自己的名字,将文件朝着祁岁知的方向滑行过去。
纸张与桌面摩擦发出窸窣的声音,两侧晕开光带似的白影,梦境里的日子竟然来得这么容易,让人感到不甚真切地漂浮。
“你放心,祖父祖母那里我安排好了,不会对你有任何闲话。”
手指夹着湛蓝钢笔签下飘逸大名,怕我深怀警惕,祁岁知又特地补上一句。
他的文件完成,我默默翻开自己眼前的这份,龙飞凤舞的祁岁知叁字签名映在漆黑横线的上方,起笔时端谨,落笔时凌厉。
“祖母说过祁家的位置,女人不能接手。”
“每个人都有弱点,只是愿愿你不屑于去留心。”
祁岁知将泛着幽冷蓝光的笔帽轻轻推回笔身,而后侧首示意除我们之外的无关人员收起文件退出书房。
随着房间的清空,他眼里含笑语气轻松地揉着手腕,“就譬如祖母,她的弱点是挪用卓承的财产,转移到江家人手里。”
我眉心一跳:“即使祖母同意,决定权还是在祖父手里。”
“祖父。”
我顺着祁岁知的视线,看向角落摆放的半人高花瓶。
父亲在世时的布置,仍然原封不动待在原地。
凝墨似的眼珠在光滑的瓶身左右来回打量,祁岁知试图吊起我的胃口,等如愿以偿在我的面孔上看到好奇和催促,方才孩子气地眨眨眼睛,“祖父虽然在意长幼男女,但他更在意祁家和卓承自身的利益,我用加西亚入股的事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没有祖母的强硬阻拦,他逐渐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