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应允我会派出最专业的人在暗地里保护他,但血腥残酷的内部斗争中他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吗?
违背祖父的意愿迟迟不肯回归接手家族,为了报复祁岁知悍然斩断与卓承的海外联系。
拉斐尔宛如一步一步走到穷途末路的君主,被天下人指责昏聩,我却清楚知晓他做的一切全心全意为了我。
我长久的噤声消耗掉了白慕试图与我闲聊两句的耐心,他向身后比了个手势,紧接着展开五指冲我摇了摇,以示最后的告别。
推着轮椅的外国女子指尖按在门把手上,他们准备离开病房。
“白慕。”
我呼唤着他名字的音调骤然拔高,疾步向前几米,拉斐尔身下的轮椅已然适时转了个弯,留下一具削瘦沉默的背影。
白慕挑起一侧眉梢,眼神裹挟略带不耐的询问。
告诉他你做下的安排又怎样?
不管结果如何,起码你没什么对不起拉斐尔的。
某个瞬间,我心里有道声音极尽所能的诱惑着我。
我来到拉斐尔的背后,不顾身周几人投来的冰冷视线,手掌放在他温热的头顶轻轻摸了摸。
我突然懂得了那日祁岁知话里的深意,他无法放下,我无法原谅,干脆退出彼此的生命,放弃精疲力尽的纠缠,这是相互之间最好的成全。
“你后悔了吗,大小姐?”
白慕还是讥讽的神色,话音的结尾却有种仓惶的期待。
雪松的香气萦绕鼻尖,令我恍惚记起那年旅游结束回到Z城,在珑萃熹华里,我将送拉斐尔的香水喷入马海毛的毛衣,他矫健的手臂搂紧我,用亲吻传递虔诚欢喜。
一晃多年,热爱的气息仍在,心境却再也回不到曾经。
既然你经常拿我做赌注。
那我也赌一回吧。
赌你壮阔的人生不会翻折在眼下的挫折中。
赌我远离你的生命,你今后的生活将万事顺意。
我抬起头,松开了抚摸拉斐尔的手掌,在白慕迅速灰败下的神情里,我的答案清醒而坚定:“我所决定的事,永远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