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好久不回来了。”身旁的卫姨接过我的包包,用一种慈爱而温柔的眼光注视着我,自从母亲去世后,类似母爱的感情我只能从卫姨身上得到。
她没有结婚,十分宠爱我,不像管家和主人,更像是母亲和她的孩子。
“哪有哪有,也才几个月嘛”我在哥哥的怀里小声嘟囔着,背后拉斐尔身穿昨天那件黑色的风衣,也打开车门走了过来,
“姐姐这么大了,还喜欢在大哥怀里撒娇,”拉斐尔淡淡称呼了一声哥哥和卫姨,把后备箱里我的行李和礼物递给一旁的佣人,抱臂对我半是调侃。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站直身体,斜斜飞了他一眼,“要你管啊。”
“外面冷,我们进去吧,父亲在里面等了很久了。”
哥哥笑着伸出手,替我整理好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我跟在他身后走进了阔别几个月的家。
虽然是庄园,但我的家并不算太豪华。
一切都按照小时候我母亲的喜好来定,多用米白的色调和质感温柔的装饰品,灯光是温暖安静的,在无边的空旷中融入几缕家的味道。
父亲自母亲去世后,再没有改动一丝一毫,后花园遍植她最钟意的蔷薇,品种各异,千姿百态,或纯白,或鹅黄,或沁粉,或正红,在最美好的季节烈烈绽放,可惜如今寒冬凛冽,我望过去只能看到黄绿的枝叶和深色的土壤。
本有花匠提出可以建立一间暖房悉心培育,那样的话,蔷薇在严寒的冬天也可以逆时盛开,形成花开不败的四季盛景。
这个提议被我父亲拒绝。
我很能理解。
赏花的人去了,四季常开也是萧条。
“愿愿来了。”父亲坐在长款的欧式餐桌旁,正阅览当日的报纸,穿着家常的衣服,没有logo,工艺考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人到中年,依旧英俊得体。
只母亲走后,父亲的眉间总有一分化不开的郁色。
哥哥是很像父亲的,同样的眉目清朗,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高贵的疏离感。
而我更像母亲一些,清纯又艳丽的长相,与优雅端庄没什么关系。
眼尾微微上挑,眼皮的褶皱细窄,勾勒的线条生动妩媚。
鼻梁挺直小巧,红艳艳的唇瓣正中形成了一颗娇俏的唇珠,与点缀在眼角的泪痣一起,抬头看人时是楚楚可怜的意味。
“爸爸,人家去旅游给你带了礼物。”
头先不想回家的心情让我此时觉得有些心虚,随即小步跑到父亲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站在不远处的哥哥轻轻咳嗽了一声,我才发现旁边的真皮沙发端上坐着一个肩膀笔直的身影,莫名的熟悉感。
“见者有份,随流也在,你到时候可别忘了他。”
随着哥哥的声音响起,那个高挑的人影站起身,转过头来。
鸦色半长头发,衬得眼睛极黑,皮肤极白。
整个人如后花园季节最好时的名贵蔷薇,锋利浓烈、夺人眼球的美。
而冷淡如冰雪的神色,压住了这份美丽,让人只敢远观,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