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自然而然落在虞安右脚散开的鞋带上,那一秒不是不感谢的,奚清楷单腿跪下去,借动作掩饰住心情,但男人随便蹲在那里都是一道清贵风景,引得路人频频回首。
虞安心情复杂,怀疑他被魂穿了。
奚清楷把她鞋带仔细绑好,紧了紧,复又直起身来。
虞安发现自己真是有点贱,她没有面对被魂穿的经验,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手不自然地蜷在胸前握成拳头。
他就那么看着她,薄淡宁静,眼底有很重的复杂底色,那个眼神让她忽然有了逃跑的冲动。
但虞安已经是成年人了,不会做那么蠢的事。
所以她只是倒着走,脚底抹油地化作竞走队员,掀一阵小风后跑了。
负一楼到一楼是扶手电梯,她最欣赏的电梯,能将自主权握在手里的电梯! 蹬蹬蹬跑上去后,虞安站在玻璃门前傻眼了。
下雨了。
雨幕漫天漫地的倾倒,白云乌云分享一半天空,天幕下奔跑的人像可以剪作电影片头的慢动作。
可踏着四溅的雨水,笑起来的瞬间,其实转瞬即逝。
奚清楷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站着。
他没有看她,抬眸和虞安看着同一片天空。
站定前,他们肩处的衣物摩擦,起了刹那静电。
奚清楷花了很久,也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我很想你四个字折叠藏起来。
从兜里摸出一块四四方方满刻外文的黑板,问她:吃巧克力吗?
在临安的时候,她即使开着小店,也是不可能舍得随便拿东西吃的。
喜欢吃东西,看到网上的巧克力盘点,曾遗憾地感慨说这个好贵,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有没有放金粒粒!
虞安左手已经攥成拳又松开两次,才平静地点头,掰了一块正方形,含在嘴里,几秒后,垂首,抬手把头发捋到耳后,唇角微扬,眼底复杂:好苦。
没有碎金子。
美化过往幻想的,都是自己。
奚清楷没动,盯着缺了一块的长方形,轻勾着唇笑了,眼里似蒙了雾,看不分明。
他抽出一支雪茄龙,单手点燃,掌心仍握着巧克力。
年会你没去,抽奖了。
他看着远处,虞安看雨,开始切切期盼它变小。
听见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心底哼笑了声,这简直是废话,她烧成sb还从被窝里被拖过去批斗。
这事没解决完,她不想提,答也没答一声。
但估计就算你抽了也抽不中,你运气不太好。
奚清楷眸低垂了一瞬,从西裤兜里掏出一张很皱的票来,递给她:所以黑箱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理所当然。
虞安觉得有点眼熟,下意识接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