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医生冷汗当时就下来了,有种自己小命不保的错觉。
他也很为难啊,耒沙这边阴测测的威胁着,说无论用什么说辞,都不能让奚清楷意识到这当中发生了什么嗯,他倒是想告诉这位爷发生了什么,他肖乾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怎么说啊?肖医生在每天陷入焦虑的日子里,只觉得自己活血偶然接近过真相一次。
那是奚清楷临出院两周。
肖乾跟主治医生聊完,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他回到病房前,在走廊另一边就看到了门口矗着一道人影。
其中一个站在靠里些的是耒沙,一向混不吝的人却难得显得尤为冰冷,眉间眼梢的神态简直像奚清楷生气时翻版。
他正垂首跟一个女人说些什么。
那女人身高实在不出挑,但站在耒沙这样高大显眼的人旁边,竟是没有被比压下去的。
她并没有看着耒沙,眼神一直淡淡留在门上,好像透过一道门板可以穿透什么似得。
女人侧脸的弧度很精巧秀气,皮肤很白,五官即使远远一瞥也能看出来是好看的,精致有灵气,甚至带着些模糊年龄的少女特征。
除了面上疲累的空洞,她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十□□、或二十出头的女生。
手上拿着个保温桶,估计是饭或者汤汤水水之类的。
耒沙又说了几句话,接过保温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女生沉默片刻,转身离开了。
肖乾隐隐约约感觉是有些什么发生了的,跟奚清楷有关。
但在往后的日子里,耒沙从没提过有什么女人,除了他自己那一群群魔乱舞、三天两头一换的女伴,就算要跟奚清楷汇报,那位也不会听的。
但难得的是,奚清楷后来也没过问了,中间或许漏掉了什么,或许真的就沉睡了这么久,他就像完全不在乎似得,任由这段时光从指间流走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的是,午夜梦回,奚清楷清楚地知道有一道声音在叫他,问他说,你会不会带上我。
轻柔又缓慢,委屈又释怀。
就像一个问句里,其实已经包含着答案。
他在飞机上假寐到快要坠入睡眠时,就像要缓缓沉入水里一般。
奚清楷强迫自己醒来,摁了摁太阳穴,让人把文件拿来。
这份字很小,您头会晕的。
林序抽出最紧急的文件,说:还是我给您读吧?
奚清楷点点头,顺手拉开了遮光板。
云层之上,光芒刺眼得很。
他不由失神了片刻,大脑忽然被一股刺痛穿过。
抽着疼,隐隐约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