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我做的是不妥当的。那你自己呢?”陆译年突然说,“看看你自己做的事,再听听对我说的这番话,难道不是在双标吗?”
“我做什么了?!”时笺莫名奇妙。
“「海」是谁?你这个叔叔我一直觉得奇怪,那周你来申市,我忍很久,最后还是在分别之前悄悄看了你的手机。果然我不该看的。”
潘多拉魔盒打开,他们都失足跌进旋转扭曲的黑洞中,被愤怒的情绪指挥操控。
“你们联系有多紧密。他给你寄糖果,送你职业套装——怪不得你不愿接受我的礼物。”陆译年自嘲地笑,“原来你已经有了,不稀罕我的。你们一起连线看电影,你给他织毛毯。”
潮水漫过岩石缝隙让人窒息,时笺说:“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告诉你来龙去脉是因为我需要时间,你一直都知道我需要时间。”
如果陆译年冷静下来,他不会在气头上说这样的话,他想想都应该知道事情另有蹊跷,知道时笺不是这样的人,知道她是全心全意喜欢他的——在和「海」的聊天中,她明明很多次提到自己的男友。
陆译年只是嫉妒那份与众不同、不容为他人打扰的亲密。
太嫉妒了。
“是,你每次把我推开都是用这种理由。”
“他看起来像是精英人士,如果你们真有什么血缘关系,又这么交好,他会忍心让你这样省吃俭用?坐最廉价的经济舱,连的士都不打,天天坐地铁去实习?又为什么给他一个这么暧昧模糊有联想含义的备注?”
“他是谁?你告诉我,他真的是你叔叔吗?”
“还是你在网上认识的什么消遣对象。”
时笺气得浑身发抖,拼命忍耐才没有掐掉电话。
她灵光乍现,想到一件令自己接受无能的事:“所以你那天晚上故意不接我电话?”
陆译年并不知道这个答案背后需要付出的代价,他故意气她:“是!”
“怎么会有人一晚上不看手机?后来我也没怎么找你,就想看看你会不会察觉到异样之后主动来找我和我说,但是没有!”
指甲陷进掌心,时笺胸口剧烈起伏,好长时间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有什么东西自手中落下,在地上摔碎成了齑粉,她无知无觉。
“陆译年。”
时笺很久之后才能够出声,她一字一顿地说,“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他是谁。”
“我妈早早就跟人跑了。13年我爸爸为了赶回来给我送考,车祸去世,我复读一年,却在高考前被姑父姑妈告知不让去北京读书,还被抢走所有打工积攒下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