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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顺畅。

按千道忍的说法,那个替身被关在了塔楼地下的水牢里。

黑狱这种地方为什么还有水牢这么古老的东西,肖斯诺开始也很费解,但后来想到巴曼德曾经说的,禁岛前身其实是个俘虏集中营,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任何稀奇古怪的东西放在这里都不存在乱入的匪夷所思感了。

两人找到直通地下室的入口,按常理来说,大半夜,就算审问也该告一段落了,但显然,黑狱是个超出常理的存在,包括狱警,包括囚犯,当然,更包括信仰非同一般的监狱长。

因为进入的太容易,肖斯诺反而有种难安的感觉,就像黑暗中有张网笼在头顶,但是因为看不见,义无反顾得冲了进去,最后突然有人把网一收,笑眯眯地告诉你,久候了。

这感觉真是该死的糟糕!

走道的两边墙壁上描着一幅幅彩色壁画,一边是地狱和杀戮的血腥场景,一边是天堂和富饶的尘寰之光,晦暗不明的光影中,恍惚就让人生了一种游走光与暗、天堂和地狱交界线的混沌感,就像走在白色圣城耶路撒冷的街头,却迎风闻到了血和肉焦灼的味道,死亡的气息。

水牢的牢门是那种老旧的铁栅栏门,随便从外面瞟一眼就能将里面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

浑浊不明的光从牢房内透出来,那种晕黄的色泽沾在斑斑锈迹的铁栅栏上,古老得像是松脂燃出的火光,还有跳跃的痕迹。

肖斯诺和千道忍闪进墙壁半侧的阴影中,收敛了周身气息,贴着墙壁稍微靠近了些就将里面的景况尽收眼底。

脸上血肉模糊的少年被铁链吊在墙上,四肢抽搐间,嫩红的肌肉从皮下翻出来,原本精致若画的眉目已然失了形,整个人就如风中残叶,昏暗的灯光在身上笼了一重重的影子,灵魂都要消散的感觉。

“肖少爷,嘴巴就是用来说话的,你这么一声不吭的,叫我很难交差的。”那人的声线很柔软,就像丝绒划过手指的感觉,轻轻一带,很温柔的感觉。

肖斯诺隐在深浓的阴影里,脸上神情都模糊了去,但听到那声音的时候,眼光还是闪了闪,狠戾之色在黑墨的底色上迅速游过。

安瑟!他忍不住狠狠掐了下掌心,皮笑肉不笑地看过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还处处带着叫人措手不及的惊喜。

牢内锁链叮叮当当地响了几声,被锁在墙上的人动了下,似乎笑了声,那种笑含在喉咙里,模糊得有种鬼森森的感觉:“……安瑟,杀了你。”

那种语气,那种语态,叫肖斯诺禁不住一愣——以他的感觉来说,那句话简直就像是从自己嘴里吐出去的一样。

因为太相像,所以才惊悚,就像自己的影子被吊到了那面墙上,经历着各种皮开肉绽的折磨。

头脑接收的讯息太过迅猛,一时间竟有点反应不过来,安瑟是一个,这个“肖斯诺”又是一个……

世界简直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