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帘子外,索霓心口直跳,还好她眼疾手快得很,不然就让他看到她的模样了。
她和骆以熙不能在这个时候见面,这是违逆历史秩序的。
这个时候的他还处于堕神时态,性子较为野蛮,骨子里还保留有一些原始的兽性,她不能公然去改变他的命运走向。
那么,避免了堕妖和村人们的正面一战,接下来她该做些什么呢?
噢,对,是冬祭!
她的任务应该是保护桃坞村之中的少女,避免她们被献祭出去,成为堕妖的盘中餐,而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堕妖放弃吃人呢?
啊,这该死的难题,致使索霓坐在屋舍的廊檐之下打坐了一个时辰。
她心思焦灼不已,脑袋上还煞有介事地长了个一棵草。
屋内的少年何尝不是呢?
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与墙面上的黑白光影对视片刻后,他缓缓起身,踱步至院落的推门前,少女就打坐在门扉之外,与他仅有一门之隔。
少女的纤影在烛火的照彻之下,柔和的轮廓线细细密密落在门扉的糊纸上,线条分外朦胧姣美。
骆以熙原是伸出去的手,忽而缓缓落下,他模仿着她的坐姿,亦是坐在了推门底下。
他以拳抵唇,煞有介事地轻咳了一声。
那门扉之外的少女听闻此声,如惊弓之鸟一般欲要起身便逃,讵料,下一瞬门扉被推开了一条缝隙,少年的掌心不偏不倚捉住了她的手腕,牢牢地攥住了。
索霓有些无措,欲要用力挣扎。
“坐下跟我说话,我不看你。”他嗓音带着久病初愈的喑哑,音质滚了砂般的微烫。
索霓绷紧的心神一霎地安稳了,好好好,他不看她,那就好。别让他记住她的脸,仅是说个话而已。那还是很简单的一桩事。
察觉到了少女的松懈和妥协,她乖驯地坐在了门扉背后,很听他的话,骆以熙嘴唇微抿,很自然地松开了她的腕子。
庭院处种植下了几株枣树,索霓托腮看着枣树,脸颊烫乎乎,只听身后的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索霓大脑有一瞬地宕机,她信口胡诌了一个:“梨花。”
身后传出一记低哑的轻笑声:“诓我很好玩呢?”
索霓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还真叫梨花呢,你可以歧视我的出身,但就别歧视我的名字。”
身后人不笑了,“可他们叫你霓儿。”
索霓被他那一声低磁的“霓儿”搅得心旌摇摇,嘟着嘴说:“那是他们乱说的。”
“你为何救我?”他另起一个话题,这话锋转得有些让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