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寺推阻不过她,有些话鲠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踌躇了一会儿,只好妥协地道:“好,那我们先上去了。”
鹿寺就和刘昆上楼去了。
客厅只剩下了粥粥一人。
当她把所有的酒杯拿入厨房的水槽里擦洗干净,再把客厅的地面擦洗干净时,视线再度落在客厅的玄关处,门口还是紧闭,没有丝毫的动静。
粥粥挑挑眉:“抽烟抽那么久?”
她话音甫落,门就适时被推开了,一个人钻入屋内。
粥粥看到那人,却是杜汶一个人,方肆还没有回来。察觉到粥粥看着,杜汶一边哈气搓手,一边抖着腿,道:“外边雪太大,我实在扛不住了,就打算回来。方肆那位老铁还想在抽烟,自己想呆一会儿,我也就自己回来了。”
杜汶说着说着,耷拉着眼皮,走着醉步,一路歪歪晃晃地踱至楼梯间,看了粥粥一眼,她正把酒杯分门别类地放入橱柜里。杜汶在楼梯间堪堪立稳,凝眸看向窗户,雾蒙蒙地窗扃之外,雪势更加狂凛,大片大片的雪砸在窗沿上的声响,像是敲击在耳鼓之上,教人振聋发聩。
“雪下大了,”杜汶醺醉的声音带着些担忧,自顾自儿地说道,“可方肆只穿了毛衣出去啊,扛不住冻的,怎么办?”
粥粥闻声,视线落在客厅沙发的毛毯上,那处的确摊着一件驼色毛大衣,方肆的确是忘了穿。
杜汶从楼梯间下来,歪歪扭扭地踱步至沙发上,拣起方肆的那一件驼色毛大衣,就要往玄关处走,但没走几步,重心不稳,几欲要歪倒在地。
粥粥不忍看下去,动了恻隐之心,收拾好酒杯以后,一边穿上自己的外套,一边走到杜汶身前:“我去拿大衣给他。”粥粥把方肆的大衣挽在了臂肘之间。
杜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雪很大,你能行吗?”
“没事,”粥粥把外套的绒帽扣在了脑袋上,走到玄关处穿鞋,“他现在在哪儿?”
女人的嗓音裹藏在暖融融的空气里,地暖把她的音色熏得暖和又温柔,恍若刚烧好的暖酒精酿,温度刚刚好。
杜汶指了指一个方向,道:“就在农舍背阴处,那里有个小院,院中有些柴稻,他就坐在柴根上。”
粥粥略微颔首,以示明白,抱着大衣把大门拨开,随着沉重的“吱呀”一声,门又阖上了。
外边的雪整整堆积了有一尺之厚,雪深及膝,围在农舍周遭的篱笆几乎要被凛风掀起来,夜色被漫天的皑皑之色覆盖,无数雪粒扑在粥粥的脸上,她艰难地抗住大风,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上前行着。
粥粥按照杜汶所指的方向来到了小院子,借着院落的一枝灯盏,她不需要花费很多气力,便看到坐在柴根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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