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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霓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克制他,遂是凝了凝眉眸,她吩咐秦之韫在车身之外守着,翻身钻入车厢。

车厢之内,邱新澤刚一入内,昏淡的囚车空间里,兜头就是一个硬邦邦的钢板砸落下来,他抬枪欲要抵挡,脚下却被侧边的人绊了一跤,他下盘失衡,屈膝在车上,那钢板不偏不倚砸在他脑袋上。

“嗡嗡嗡——”邱新澤的脑瓜与钢板一同共振蜂鸣许久。

方肆和杜汶前后夹击把他的脑袋摁在地上,将其双手反剪在背,索霓一进来,就是看到两个大男人死死压住一个男人将其碾在地上反复摩.擦的场面。

索霓的视线很快挪开,落在更加吸引她注意力的位置上。

车厢空旷的远处有道人影,晦暗的光线抽去了他的实质,但她能辨识他的轮廓和气质,他一直没有说话,一言不发,恍若一只沉默的羔羊,静待她来救赎一般。

眼瞳不再是碧色或者其他颜色,同色褪回成了最原始的漆黑。男人的眼瞳不再像是情绪的容器,瞳仁里没有杀伐,没有冷戾,甚至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好像是空洞无物,又好像是因为情绪承载得过满,导致她暂时无法分辨他此刻的思绪。

“骆以熙?”索霓尝试性地唤他的名字。

他听到了,颅首有了轻微弧度的抬起,接着,他听到她继续说:“喂,你欠我那么多账,打算什么时候还?”

说话时,少女已经踱步至他的眼前,在黑暗之中,他感知到少女的体温和盐奶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窜进来,俨似湿漉滂沱的一场沛雨,要肆无忌惮地闯入热带沙漠,他感受到了一种暌违已久的温存,它不受约束地,正在他的躯体内萌芽滋长,很快,很快要长成参天大树。

少女的纤柔手指贴着他的颊腮,顺过了他的头发,动作温柔而轻盈,皙白的手肘屈起,指尖恍若蝴蝶停栖在他的后脑勺,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她的容颜近在咫尺,她的嘴唇微微开阖,绵软芬芳轻轻拱在他的鼻端上。

他的喉结上下升降,干裂的嘴唇想要言语,但身体刚刚被邱新澤注.射了一管强效的镇压剂,他悉身陷入乏力麻.痹,而声带系统因长久的停滞,造成了他短瞬的失语,他的话堵塞在喉舌之间。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但这关键的一点,索霓并不知情。

听闻“咔嚓”一声响,索霓另外一只空闲的手解开了骆以熙的手铐。

彼此的气温与呼吸正在交缠,犹若两条共生的藤蔓,纠缠着,缠绵着,紧紧盘缠依附,她的呼吸很烫,很烫,烫得几乎要烧灼他,他一时有点耳鸣,他听不到除了她之前的声音。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替他解开了手铐,索霓没有收到任何实质性的回应,一时之间,各种困惑、各种费解齐齐交杂在心间。

少女的脑袋歪了歪,一错不错地瞅着男人看,雾汪汪的眸子划过了一丝考究式的兴味,她为他的沉默感到有那么一丝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