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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忘记了自己没有喉结。

我知道, 你该休息了。他关切地望着她。

并且颈部的痕迹和上吊的那种走向不完全一致,她的口齿仍旧清晰,语句顺序也完全正常, 就好像没事一样,但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声音有些飘了,更别提还有没盖住的、尼龙绳的痕迹。

你是对的。歇洛克失笑,想继续说几句什么可突然他发现他的室友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很轻、很快, 似乎是眨了眨眼, 一颗滚圆的泪珠就坠落了一般。

我不想什么也做不了,她恐怕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颤抖着,我什么都做不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还是个懦夫。

歇洛克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顾及不上许多, 手背贴上她的额头, 似乎是比自己体温高一些。而那个往常一定会躲开的人, 可以说的上是有些乖巧地、甚至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任他动作,碧绿色的眼睛也不如往日沉稳,而是无辜又不解地看着他。他不太确定地用另一手贴着自己的额头,这才确信对方确实是发烧了。

你发烧了,阿德里安,你需要休息,他低头,认真地回视对方,剩下的交给我来。

我很好。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眼睫之间的湿润还是泄露了她的脆弱。

歇洛克深知单纯地劝说对自己固执的朋友没有用,他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有些强硬地推着她往屋里走:阿德里安,请务必相信我,我会把真相带回贝克街。

在清晨的光线之下,他的眸子呈现奇异又深邃的灰绿色,但之中的坚定从来没有改变过。阿德莉亚有些木讷地顺着他的脚步往房间内走,腿一软差点摔倒歇洛克的大手及时钳住了她的胳膊,才免她于摔倒的窘境。

歇洛克半搀着她坐到床上,可她还是呆呆地坐着,身着单薄的睡袍。

迟疑了片刻,歇洛克做出了选择:我想你或许应该去看医生,不若你换上衣服

不用了,我就是医生,她干涩的声音响起,是的,我发热了。

她的目光发直好像坠入梦境了,嘴角下垂,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比起歇洛克,她更像是那个一宿未眠之人。她掀开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

这是歇洛克第一次听见她说她是医生,但他认为在此刻并没有什么好的意义。

他凝视着她的面容:那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

阿德莉亚的声音有些模糊,就像是玻璃房里的植物:没有办法,发烧、感冒,或者其他的什么疾病,在这个年代都没有更好的办法。

歇洛克自然是不能接受这个答案的:我去帮你叫个医生。

不用了,拿出你万能的白兰地吧,她陷在颓靡的精神之中,酒精擦擦额头也好,你放在我床头,我会自己降温的。

歇洛克本已要出门,又折了回来,坐在她的床旁,低头凝望着。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阿德里安的房间,但他没有功夫去分析阿德里安所留下的种种痕迹,只是头一次注意到对方是如此的脆弱、瘦削,一床普通的棉被仿佛能将他整个压垮,他就像被沼泽吞没、深陷于某个看不见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