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此刻的脆弱是不是他求救的讯号。
隔着被子,他找到她的手的位置,轻轻地覆盖上去,数秒后,他用力地握住。
我什么都做不了,是吗?她声音很低、很小,彷徨地寻求一个答案。
你已经做到很多了,阿德里安,剩下的我来就可以了你只需快些好起来,我会把结局带给你。
他停驻片刻,不确定自己脆弱的室友是否有被安抚道,这时他忽然注意到阿德里安床头的小瓶子,看上去是药瓶。
顺着歇洛克的视线,阿德莉亚也注意到了药瓶昨天晚上她没有吃,她不想借助药物来逃避梦境。
帮我放进抽屉吧,不要让婶婶看见了,她沙哑着嗓子,终于承认此刻的无能为力,快去找你所考虑的线索吧,福尔摩斯,我没有问题的。
歇洛克犹豫了一下,把抽屉拉开一个小小的空隙,足以将药瓶放进去。他足够收敛自己的视线,避免让虚弱的室友产生被冒犯的感觉。然后他发现窗户关的不算严实,过去把窗户紧紧合上。再回过头的时候,阿德里安已经闭上眼睛了,只是似乎仍有泪痕。
他站在窗旁,沉默地看着他。
或许他屏住了呼吸,或许没有。他又一次走到他的床边,俯身,用大拇指擦去了泪痕。
一切都会过去。他轻声咏叹。
随后他直起身来,几步便离开了阿德莉亚的房间。阿德莉亚不想睁眼,也不想承认自己流泪的事实,只是手指的余温还留在脸上,有些痒。她终于在某一刻想起了什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剪影。
那样独特的坐姿,拿着烟斗,那样锐利的眼神、明锐的思考,她竟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的思绪如同泥泞般浑浊不清,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粗重。直到数分钟后,赫德森太太上楼来,端着凉水,直到冰凉的毛巾贴上她的额头。
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来,紧紧地抓住赫德森太太的手。
婶婶,我有些我有些难受。她低声道,刚才强忍的眼泪在此刻借着病痛的借口滚滚而落。
她不太愿意和她的家人说那么多不好的事情,但她实在没有办法遮掩自己的情绪了。
就像她小时候一般,这个温暖的苏格兰老太太隔着被子轻轻地拥抱了她,就像母亲一般轻抚她的后背。
醒来就好了,阿德莉亚,没什么大不了的。
尽管对室友仍旧担心,但歇洛克知道最要紧的是眼前的案子。至于他的室友的谜题,他还有很长时间去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