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他压抑着沉声问道,毫不掩饰心情的恶劣。
“我。”
薄荷般清澈冷淡的声音像是一道电流一般,滋地瞬间遍布全身。
男人呼吸一窒,心扉间蓦地升起一丝冰凉。它没能浇灭任何一簇欲望的火苗,反而像是浇油一般将心底里原本朦胧而隐蔽的欲念推上顶端,靠着锐不可挡的势头猝不及防地斩断所有锁链,就连蒙布也被毫不留情地一把扯下。
……草。
是队长。
队长在外面。
他闷哼一声,脑海中仅剩的清醒让他用尽全力忍抑住了变得粗重的呼吸。男人重新闭上眼睛,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应话。
在这瞬间,心中隐秘疯长的情感彻底失去了能够遮掩的东西,这些天脑海里时常出现的身影与自己多日都没能消掉的那股冲动一下都有了解释。
许久,男人抓起手边的枕头闷在脸上。
分明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都在些干什么啊。
微哑的叹息声从枕间流出,似是惆怅,又似是满足。
尽力缓下呼吸,谭栩阳松开手指,将手撑向身后,仰起头,失神地将目光投向天花板,任由枕头滑落至一边。
“马上,队长。”他哑声说。
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屋子里难得显了一处凌乱。线条坚毅凌厉的男子屈腿坐在床上,被角随意地盖着下腹。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谭栩阳可笑地想,四五个小时之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将自己兄弟嘲讽了一番。
却没想到,最终最失态的竟是自己。
“还要多久?”
清冷的声音兀地响起,未尽的余韵再次被激得兴奋起来。声音的主人此时此刻就站在门外,干净得纤尘不染,怕是根本不知道一门之隔的这一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意识到这个事实,谭栩阳喟叹一声,闭上眼,强行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不行。
队长还在门外。
“现在就来。”他说。
他冷静地起身下床,极快地将狼狈收拾一番,往睡衣外面套上了一件能至膝盖的薄层长衣,扣住下边几颗扣子。
他反复检查了两遍,确认没有地方能够暴露之后,这才终于走到玄关,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入眼的指挥官矮他半头,明明身子骨差得跟什么一样,单薄孱弱的身躯站在那儿却是挺拔得很,身上的病气丝毫无法染上他的眉眼与气质,不经意地对上双眼,便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磅礴冷冽的气势倾轧而来。
果然真人还是比画面更带感一些。
谭栩阳莫名想着。
面对岑初,谭栩阳不知该不该礼貌地心虚一分。
他低下眼,问:“什么事?难得见你主动找我。”
“食物贮藏柜被卡住了,想找你帮个忙,但你仪板上没回我。刚才睡了?”岑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