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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纪,她也未必能想得这么周全。但几十年总不是白活的,她边摸索边学,一辈子下来怎么说也学会了。
现下她的安排,一边保全了安氏的母亲和妹妹,一边也没给自己留下隐患。胡大娘子见安氏和她走得亲近,心里不痛快是难免的,她必须安排周全得让胡大娘子插不上手才行,不然就是给自己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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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末,养好了伤的高氏带着浮玉去了庄子上,谷玉没多想楚沁的那些顾虑,就来问楚沁她是不是该回国公府去了,但楚沁让她安心再住一阵,她也没说什么。
这大半个月下来,楚沁是对谷玉越来越安心了,因为即便她从不曾刻意说过什么,谷玉也在自觉地避着裴砚。
在察觉自己为此安心的时候,楚沁愣了很久。
她私心里一直以为,她是不在意裴砚有妾室的。就连前阵子裴砚跟她聊起家中旧事,其间提起“他若日后辜负她”云云,她也并未觉得那个“辜负”包括纳妾。
他这样的身份,纳妾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觉得他只要别做出定国公那样的事情,她就不会和他计较。
可现下因安谷玉而生的这份“安心”让她发觉,她好像变得贪心了。
她会因为妾室躲着他而安心,就是在高兴他不去见妾室。那他如果再另外纳妾,她又怎么受得了呢?
楚沁为这个闷了半天,先是觉得自己变坏了,继而又觉得自己会吃亏。因为不管男女老幼,被一个人牵动心神总是不大好的,连喜怒哀乐都会被人左右。
但她也没能为这事烦心太久,因为那天没等裴砚从东宫回来,定国公府就传来一个消息:素日在外云游逍遥的定国公回来了。
楚沁本没把这事当回事,主要是她两世里加起来和定国公都没见过几面,现下提起定国公回府,她只能隐约记起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定国公好像也回来过,但和她没什么关系。
这晚裴砚回来得很晚,彼时楚沁刚沐浴出来,正坐在卧房的妆台前地由清秋给她梳头。
余光从镜中扫见裴砚进屋,她也没多想,随口就道:“听说公爹回来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问个安?”
她一边说,一边看见裴砚坐到茶榻上。但等了半晌,却没听到他回话。
“裴砚?”她回头看过去,他没精打采的。她不禁怔了怔,与清秋相视而望。
或许是因为裴砚平素脾气都不错的缘故,下人们不大见他生气,偶尔一见就愈发提心吊胆。清秋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眼见楚沁起身,她就赶紧放下了梳子,死死低着头在旁边站着。
楚沁自顾走过去坐到裴砚身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裴砚道。
说完他重重地缓了口气,她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有酒味。
他忽而笑了声:“我爹上次回京,是二哥成婚的时候。”
楚沁愕然。
她其实早已接到帖子了,说裴砚的四弟裴烨二月末完婚,娶的是皇后娘家的侄女谢氏。但因为还有些时日,她看完帖子就先搁下了,没太挂心,反正日子将近的时候自会有下人提醒她。
所以听她这样说,她才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接着就意识到,在他们两个成婚的时候,定国公可没回过京。
而在原配所生的嫡长子裴烽与于氏成婚的时候,定国公又还没开始云游四方,自然也是在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