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画和关何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忙先摆上茶水。
“两位客官可要用点别的什么么?”
闻言,关何便看她:“吃吗?”
“吃啊。”刚随口一应,奚画又防备地睇他,“你请?”
他点头:“我请。”
“那感情好!”她抚掌一拍,笑道,“早想尝尝这里的蛋黄蟹肉糕了,就是寻不得机会。”
“行,没问题。”关何颔首对那小二道,“上两碟来。”
“好咧。”小二把那巾子一甩,“您稍等片刻!”
才侧过身,就扯着嗓子往庖厨喊道:“天下第一糕两碟!”
门外的雨没见小,倒是越下越急了,淅淅沥沥的,那房檐上水珠聚成一股,滴溜滴溜的串成珠儿落下来,晶莹剔透。
奚画托着腮偏头去看窗外模糊的街景,自言自语道:
“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是‘小楼听春雨’啊?”
“嗯?”关何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这都不知道。”奚画笑道,“宋时陆游的一首七言,‘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对方老实道:“没读过。”
“想也知道。”奚画叹了口气,“冉先生可是留了‘清明’的七言绝句的,你好歹也写一点给他,成日里扫茅厕,不嫌脏么?”
“嗯……”后者皱着眉,沉痛的思索了许久,“你说的是,我该专心念书了。”
还有七天便是每月的课考……
要是在此时被逐出书院,只怕无法和庄主交代。
痛定思痛,关何闭目长长一声嗟叹,再睁眼时,已见奚画捧了个小册子认认真真地在默读,他兀自一愣。
回想起上次问过她的话,记得她是想考进宫中,以某个职位。
“你,就这么想考女官?”
他不禁好奇,“考上有什么好处么?”
“当然有好处啦。”奚画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地解释,“我朝的女官,就是最低的九品每月也有五两银子的俸禄,天天吃肉都有剩的。”
他眉峰蹙起:“怎么,你很缺钱?”
奚画闻之即笑:“像我这般家境的,自然是缺钱了。更何况,我是觉得无所谓,过清贫一些倒也没什么,只是我还得养我娘。”
她认真道:“我娘为我操心劳累这么多年了,我总得争口气,让她过上好日子才行啊。”
见她眉宇间尽是勃勃斗志,关何一时语塞,只看着她双目不知如何接话。
不过多时,适才叫的糕点便被小二端了上来,奚画遂放下书本,一心一意品尝食物。
此刻茶肆里人进人出,雨声人声混在一块儿。听那动静雨好像渐小了,不少茶客也陆陆续续离开。